对方只要自愿,纵然是虚鬼,要渡化起来,也要容易很多,我和虚鬼皇帝对面,席地而坐,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念动渡鬼咒,鬼皇帝已经虚弱非常,而且,没有丝毫的反抗,给了我最大限度的帮助,但是,渡化起他来,我依然十分吃力,不一会儿,我就满头大汗,而我面前的虚鬼皇帝,也同样表情痛苦,但是,却依旧没有任何反抗,似乎强忍着疼痛,在尽量不给我造成麻烦,
这个时候,大概他最难克服的,并不是身体的痛楚,而是对我的信任,若换了一般的厉鬼,这时候,怕是已经坐不住了,
而我,只在想,对方给我这般的信任,我没有理由,不竭力完成这一切,
我尽力平复心绪,继续念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慢慢减缓下来,身体也变得轻松了许多,也不再一阵阵的冒冷汗了,对面的虚鬼皇帝,终于也露出了那种畅快的表情,闭上眼,一动不动,仿佛在感受着美好的事物,与满足,慢慢的,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变淡,终于,在我面前彻底的消失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仰倒在已经空无一人,甚至空无一鬼的墓室之中,
我发现,上方的浮棺下,鬼火已经渐渐变淡,萤蓝色的光芒,也是已经越来越暗淡,眼看着,就要消失了,果然,这墓室的气象在变化,我能感知到,周边气流的变化,我感觉自己的感知力,又有了质的飞跃,我的指尖,仿佛能够触碰到流动的阴阳之气,我一挥手,玄冰的寒气,居然绕着我的手指,打了几个旋转,接着又慢慢飞腾散开,
我,好像已经可以控制周边的气息了,只是控制的力度还很小,不足以聚纳这些气息,
但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刚才把火毒和玄冰寒气共冶一炉的方法,
对了,鬼火,原来,这鬼火不止能熔炼实物,还能熔炼虚无的气,那么,如果利用这一点的话,今后我的修炼,又将得到一大助力,
我招出鬼火,慢慢的感知,慢慢的控制,又再次调动周身的力量,把玄冰之气控在手中,虽然说,我能控制的气息很少,能控制的时间也很短,但我清楚的看见,玄冰之气,在遇到鬼火之后,被迅速熔炼,而我手臂中的火毒,居然也一阵烧灼,真的窜了出来,与玄冰之气相融合,虽然,只有很少的一点,但两种互斥的气息,以极其迅速的方式,在鬼火上,凝聚到了一点,最后,变成一团小小的球体,
我本能的伸手一推,那球体,立刻飞了出去,在不远处炸开,威力着实不小,虽然遇见高手,这一点气流远远不够,但是,光是这么一点点,应该也有炸伤低级鼬鬼的力量了,
我感到很兴奋,原先,我一直在思考的两个问题,似乎都迎刃而解,一是三斩战鼓擂的意义,我总是不知道何为战鼓擂,但今日我明白,唯有调动浑身战意,感知周围气息,心眼合一,释放出极强的杀气,才能真正达到所谓战鼓擂的境界,而且,这一斩的力量,着实够大,若能熟练使用,恐怕以后与四阶巅峰的灵者相抗衡,也会变得轻松起来,
为了调息和治疗刚刚受到的创伤,我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大概算准时间,天快要亮了之后,这才起身离开,我再次走出墓室,望着天空的鱼肚白,身后的石门缓缓关闭的时候,我的心里,居然觉得有些怅然若失,仿佛刚才,我从另一个世界,忽然回到了这里,
但现实状况,没有给我太多矫情的时间,我赶紧离开了盘龙山下,我在离开的时候,看见不远处的大路上,有一支领着队伍在往盘龙山上赶,足有十几人,看衣着,乃是京城的御林军,看来,皇陵被入侵的事情,宫里的人已经知道了,
我看了看手上的两半铜钥,觉得是个祸害,不过还好,我有纳天囊在,于是赶紧收入了纳天囊之中,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处理掉这两个东西,我总觉得,总有一天,这皇陵,我还会回来,
一切妥当,我便来到安顿丁韵的地方,在墓室里,我已经炼化了足够的玄冰之气,加之有虚鬼皇帝所给的精魄,龙气也是充裕,我小心翼翼的运动体内的气息,将被虚鬼皇帝用自己的气息包裹保护起来的精魄,稍稍调动出来一点,与玄冰之气,一起注入丁韵的身体里,
经过一个晚上,丁韵的躯体,已经腐败的更加厉害,但是,当此二气,窜入她的身子之后,她的身子,居然缓缓的浮了起来,那些腐败的皮肉,那些发白的皮肤,一切,居然真的开始愈合,恢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棺木里的丁韵,已经如同活人一样,由恢复了从前的容颜,就连脖子上的勒痕也不见了,
她还是那么美,像是永远的沉睡了下去,我靠近她,她身上,还散发着我熟悉的气息,丝毫没有泥土下的腐败之气,可即便如此,有一件事,却是永远不可改变的,那便是,丁韵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回来的,看着她身体恢复,我不知道该欣喜,还是心酸,可就在我靠近她的时候,忽然,我感觉,她的眉眼之间,居然动了动,
“丁韵,,”我一惊,呼唤道,“你醒了,是吗,奇迹发生了,”
然而,丁韵没有回应我,她的身体虽然恢复如初,却依旧冰凉,我伸手摸着她的脸颊,没有一点儿活人的气息,我自嘲的笑了笑,心想:吴迪啊吴迪,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后悔了,可一切已经晚了啊,
我准备把棺材重新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