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唐大姑娘早就明白的,然而现实一再的提醒她这个事实,任她再怎么坚强,到底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家,忍不住要难受。
兄妹两收拾好,用过早饭,提着请客栈厨房做的早饭上了马车,前去衙门探望被关在牢里的祖父。
吴县丞早早就等在这里了,看到唐家兄妹来了,端着和善的笑容上前相迎,态度亲切得不得了,彷佛昨日他不曾对唐老太爷被关进牢中一事不闻不问过。
姚县尉不多时也到了,他身后还带着儿女们,姚小姐一来,就热情的和唐大姑娘打招呼,让唐大姑娘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两个姑娘就说到一块儿去了。
那厢唐大少爷不卑不亢的与姚、吴两位大人应对有序,姚家两位少爷看着暗暗点头,唐大少爷果如父亲所言,是个出色的,比任家三位少爷要出色太多了!
之前他们兄弟一直颇担心,自家妹妹会和城里其他姑娘们一样,被任家少爷们的好皮相给哄了去,幸好没有!
唐大人的回归,唐老太爷早就听狱卒们说了,他老泪纵横等着儿子来接他出去,原本他还想着,等他出去之后,叫儿子给那个胆大包大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后来在牢里一个晚上,他已改变心意,因为他终于知道,自家儿子虽是个官儿,但不是品级数字越大,官就越大。
恰好相反。
品级越大数字越小,长子不过七品县令,那个被他打的御卫,虽说是侍卫,但那可是护卫皇帝的侍卫,所以称御卫,他儿子身边的侍卫可和人无法相比。
且他听说了,被他打的那名御卫是京里什么国公府的少爷。
身上是有品级的,好像还比他儿子要高。
想到这儿,唐老太爷就忍不住浑身发抖,他怕啊!
原来自己一心认定,自家儿子当上七品县令就非常了不起了!谁知,这世上,竟然还有比他儿子更了得的。
凤公子去驿站之前,派人来给唐老太爷醒醒脑,免得这老头不开窍,搞不清楚自己的份量,他找死,是他的事,可找事找到黎浅浅他们头上来,那就不行。
所以昨晚上,唐老太爷在牢里听人讲古,听了一晚上,他年纪大觉少,本来听到半夜时,就想睡得不得了,可是他旁边那两人说的事情吸引了他,本来是边打呵欠边听,听到后来那精神头可足了。
结果就是现在他老人家一个劲儿的打呵欠,唐大少爷兄妹以为他择席,所以没睡好。
不断安慰他,等父亲来,把事情处理好,就能领他回家了。
说到家,唐大少爷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姚、吴两位大人拱了拱手,“父亲回来了,这宅子的事,还请两位大人在父亲面前,帮小子美言几句。”绝口不提任家人霸占房舍的事。
姚大人笑着点头,吴大人则道,“这任家人实在是不厚道,他们在泉流城,及泉流县里都有产业。,却霸着官舍不肯搬,害得你们一家只能去住驿站。”
要不是如此,唐老太爷也不至于被关进牢里来。
吴大人三言两语就把唐老太爷的怒火转向了任家,唐大少爷笑了笑没有回答,姚大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唐大少爷一眼,见他不是蒙懂无知的样儿,心里便有了计较。
看来唐家是年纪越大的越老糊涂,反倒是年纪越小的,脑子越发清楚。
唐大人这厢先去见了蔡大人,蔡大人已经起身,正在用早饭,听闻唐大人来了,放下碗拿着帕子轻按着嘴角。“让他进来。”
唐大人由小太监领进来,“下官唐介人见过蔡大人。”
“嗯,唐大人客气了。坐。”
唐大人看蔡大人的态度不算客气,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想来也是,自家族人强占驿站为己有,蔡大人他们要入住,还遭到父亲无礼的对待,说起来,是自家理亏在先,真怪不得人家要动怒。
唐大人思量着如何开口,蔡大人已经先说话了,“说起来,这事也不是大事,不过就是族人们仗着势占点便宜,多大的事儿,是吧?就是他们占的是驿站,驿站是以什么为优先,唐大人是地方父母官,肯定要比我一介无知内官要懂得多。”
“蔡大人这话,着实羞煞下官了!”
“咱们明眼人不说暗话,敞开天窗说话,占驿站的院子,无可厚非,谁让此地方便呢!可这方便之地,不是为让你家族人占用而设,而是为通传朝事、传递消息所设立,这些院子是让官员路过时,有个安身之所。”
“是。蔡大人说的是,是下官族人们过了。”
“我们路过此地,想要寻个落脚地,无奈人车众多,城里又在办活动,能容得下我们的客栈都客满了,逼不得已,才来驿站容身,不过我们都还没说什么,令尊就已经怒气冲冲的上来寻衅,亏得统领大人平日里打熬得好筋骨,换了别人,怕是挨不住令尊这一下。”
重点全在唐老太爷打了人统领大人那一下子。
唐大人知是自家老父理亏,起身拱手为礼赔不是。
“唐大人这礼,咱家可不敢受!挨打的,不是咱家。”蔡大大一字一顿,唐大人明白这是告诉他,谁才是应该受他赔罪的人。
“敢问蔡大人,统领大人可在?”
“他啊!大概还在歇息吧!你知道,盛怒之下,令尊那一下可不轻啊!”蔡大人轻描淡写,话里怪罪之意,唐大人只能生受,不过一边还得庆幸,至于人家没扯大旗,指他父亲对圣上大不敬。
蔡大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