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一看到黎漱时,就觉对方很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那见过。
因此张大老爷兄弟在向黎漱他们道歉时,他就站在一旁不发一语。
张二老爷边帮着哥哥说话,边不满的斜睨着姐夫,他爹娘总说,这女婿如何如何好,叫他们兄弟要好好捧着。
结果临到事了,对方却只会干看着,连句好听话都不会说,叫他来干么呢?
张大老爷倒不以为意,要知道这妹夫身份高,要他陪着来跟人赔不是,本就有些过了,犯错的又不是人家的孩子,人家肯陪着来,已是看在亲戚情份上了,难道还要人向对方低声下气不成?
黎漱端着茶,慢条斯理的看着张家兄弟,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侃侃而谈,再到没底气的讪笑。
“张大老爷太客气了,都是出门在外的出外人,大家互相体谅些也就是了,孩子嘛!皮实一点的好,难不成要叫他们成天病蔫蔫的才好?孩子活泼健康才有精力折腾,只要有度,心里有个数就行。”
凤老庄主笑容可掬的温和说道,让张大老爷兄弟顿时放下悬着的心。
要是张老太爷还在,他们是不会过来赔不是,而是会让客栈掌柜过来施压,逼他们把客院让出来,说不定,连房钱都叫他们付了。
不过张老太爷过世了,他们还在丁忧呢!总算是学会了低调,不再像父亲还在时那样张狂,毕竟现在他们要再惹事,可没人在上头护着他们了,相反的,他们现在是当家人了,要护着底下的儿孙们,行事再不敢同以前那样高调。
虽然有个身有爵位的妹婿,可是威远侯又不是南楚人,他是赵国人,在南楚的地盘上,拿他来压人?呵呵,还是算了吧!
故张大老爷对威远侯的不作为,并无不满。
见凤老庄主好说话,他心头一松,和对方聊起儿孙事来。
黎漱却是冷眼瞧着不说话,张二老爷几次想跟他搭话,都被冷冷的一眼给冻住,不敢再多话。
好不容易张大老爷总算是起身告辞,凤老庄主端茶送客,张二老爷像是后头有猫撵着的老鼠似的,跑得飞快,威远侯却是欲言又止,走到堂屋门口,又转回头问,“敢问黎老爷,可曾去过赵国?”
“多年前曾经去过,威远侯真是好记性。”黎漱放下茶盏抬头看着威远侯说。
“真的是你?”威远侯喜出望外,“黎老爷可真是数十年不变!”
凤老庄主闻言看黎漱一眼,颇有我咋不知道,你和这人相识的意思。
“那时年轻也没想太多,随手能帮就帮了。”黎漱笑,“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世子呢!”
“那个时候,若不是得黎老爷出手相助,只怕我早就不在这世上了。”当年他这个世子之位坐得可胆战心惊,除了家里庶弟们想扯下他,赵国皇帝也想把他家的爵位撸下去。
一旦没有嫡子继承,爵位很有可能就此被收回,偏偏他家的庶弟们头脑简单,有心人略撩拨,他们就群起攻击他这个世子。
以为只要他被撤下世子之位,他们就有机会上位,殊不知,庶子想要承爵,得上头的人点头,而这上头的人,就是宫里的九五至尊,他不点头,爵位就将面临收回铁被毁的下场。
其实这些游戏规则,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前头有不少例子,是嫡子夭折,把庶子记在嫡母名下,然后由这记名嫡子承爵。
威远侯的庶弟们以为自家也能比照办理,却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庶子记在嫡母名下,试问有那个女人会乐见,谋害自己嫡亲儿子的庶子踩着他们母子上位的?
他母亲本就不待见那些庶子,又怎会干看着这些庶子算计她儿子?
她虽是侯夫人,但到底是内宅妇人,外头的事她插不上手,所以他在外头遇险,她也只能干著急。
老威远侯忙着在皇帝跟前刷存在感,无暇分心,或许,他并不怎么在乎,到底谁能继承爵位,毕竟都是他的儿子。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不足挂齿。”说完黎漱便端茶送客。
威远侯点点头,“改日再登门拜访,先告辞了。”
“慢走。”黎漱颌首,把人送走之后,凤老庄主才抓着他追问,黎漱便把他和谨一救下威远侯一事说了。
末了还道,“其实那天虽没照面,不过谨一一眼就瞧出他护卫们使的招数了。”
“怎么?他教的?”
“是啊!老威远侯那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转的,把顶尖的人手拨给庶子,嫡长子,还是世子呢!可他身边的护卫,身手却远不如庶子的手下。”
对此,凤老庄主只笑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老威远侯未必真的疼庶子胜过嫡长子,只是庶子和小妾会哭,会闹。”
“嫡妻和世子因为从小的教养,不会哭也不会闹,受了伤也只会隐忍,有事自己扛,所以老威远侯把身手好的给庶子时,可能根本不知道,庶子会用这些人去对付嫡长子。”
黎漱有些怀疑的看着他,凤老庄主笑,“回头得好好教教棠姐儿和浅浅两个,她们两个的性子,都有点犟,遇到事,都是自己扛的主儿。”
要是遇上有心人想算计她们的夫婿,男人啊!难保不会因为这样,就轻易被人算计了去,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儿子和侄子的后院失火,所以得防着点,就得教会这姐儿两,偶尔也要会哭闹撒撒娇才行。
黎漱没说话,不过心里狂风大做,他以为把黎浅浅养大,教她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