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世和奚虎分别带一队人马在长安城内外四处寻找黎绍的踪迹,可这场暴雪下得又大又急,连刚踩下的脚印都留不住,又怎么可能寻到几个时辰之前的痕迹。

天色渐黑,雪也越下越小,可谁都没有找到黎绍。

长孙伯毅静静地坐在黎绍的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明明这会儿是该认真思考一些事情的时候,可长孙伯毅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天策上将府的堂屋里,约好了每个时辰都要回来碰头的俞世和奚虎面色凝重地干坐着。

“他大概是跟着黎征走了吧。”一想到长孙伯毅被骗了几个月,奚虎就觉得生气。

“别瞎说,”俞世难得正经八百地瞪了奚虎一眼,“那人要走早就走了,怎么还非得挑这么个鬼天气?”

“早走?”奚虎冷笑一声,“黎氏之中他是唯一一个有机会接近将军的,要做内应,他是最适合的人选。”

俞世翻了个白眼:“还内应?那你说说他接应谁了?你见过有哪个内应什么都还没做就被人给接走的吗?”

奚虎转头,狐疑地看着俞世:“你怎么老是帮着他说话?”

“我没有,”俞世瞪着眼睛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奚虎冷笑道:“就你这脑子还能就事论事?”

一听这话,俞世腾地就站了起来:“混蛋,你想打架吗?”

两人正闹着,就见天策上将府的门人引着一个士卒来到堂屋,那士卒一见到俞世和奚虎就行了个军礼。

“俞副将、奚副将,长孙将军在吗?”

俞世跟奚虎面面相觑,而后问这士卒道:“在是在,你有什么事吗?”

“陶将军让卑职来转告长孙将军,黎氏逃犯已被擒获,现在正关押在天牢里。”

听到“黎氏逃犯”这个词,俞世和奚虎都没能立刻反应过来这指的是谁,可等反应过来了,两个人顿时大惊失色。

“我去跟将军说!”俞世转身就狂奔去了主院东厢房。

奇了怪了,陶将军暂且负责皇宫守卫,他是在哪儿找到那个人的?难不成那个人进宫了?

“将军!”像是没察觉到东厢房里诡异的静谧似的,俞世一进门就高喊出声,“将军,那个黎绍被陶将军给抓到,这会儿给关进天牢了!”

长孙伯毅一震,转头难以置信地瞪着俞世:“你说他人在哪儿?”

“在天牢呢!”

长孙伯毅当即夺门而出。

俞世赶忙跟了上去,跑过堂屋时还嘱咐奚虎看家,气得奚虎直瞪眼。

一路横冲直撞地进了天牢,长孙伯毅很快就见到了黎绍。

此时的黎绍正在昏暗的牢房里盘膝静坐,双目紧闭,犹如在打坐一般,黎绍的身上还是他大清早穿着的那套行头,只是斗篷和半截裤腿都湿漉漉的,似是被雪浸湿了。

长孙伯毅在天牢走廊里狂奔的脚步声十分响亮,黎绍听得到,也猜得到这脚步声是属于长孙伯毅,可黎绍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就算长孙伯毅已经站在了牢房前,黎绍还是闭着双眼,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

“黎绍,你去哪儿了?”牢房外,长孙伯毅气喘如牛。

黎绍不答。

“黎绍?黎绍你怎么了?”没听到黎绍的回答,长孙伯毅有些心慌。

黎绍该不会是昏迷着呢吧?

“他没事,”陶五敬从一旁走来,在长孙伯毅的身边站住脚,“只是从我们抓到他的时候起一直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过,进了牢房之后更是像入定了一样,还真是从没见过骨头这么硬的。”

他就知道长孙收到消息后一定会来,因此才跟来看看。

长孙伯毅目不转睛地盯着脸色苍白的黎绍,问陶五敬:“在哪儿找到他的?”

“在皇宫后面,夹城外的树林里。快到午时的时候,他从树林里走出来,被宫墙上的兄弟看见,当时还有两个人跟在他身边,但好像是听了他的命令逃走了,他的腿脚不太利索,没能逃掉。”

长孙伯毅闻言转头看着陶五敬,冷声道:“你们午时就抓到他了,现在天都黑了才派人去通知我?”

陶五敬挠挠头,颇有些尴尬地说道:“审讯他花了不少时间,一时忘了告诉你。”

“审讯?”长孙伯毅的心里一揪,疼得要命,“你们对他用刑了?”

听到这话,再看长孙伯毅的神情,陶五敬突然冷下了脸:“长孙,你还记得他是什么人吗?”

长孙伯毅也沉下了脸,冷声问道:“五叔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陶五敬看着牢房里的黎绍,沉声道:“长孙,他是黎氏的三皇子,是你我曾发誓一定要杀的人之一,我不管他曾是你的谁,也不管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非死不可,就像其他死在我刀下的黎氏族人一样,他出身黎氏,这就是他此生所犯下的最大的罪孽。”

长孙伯毅无法反驳陶五敬的这番话,因为这十年里他也是这样想的,可眼前的这个人是特别的,特别到可以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用温柔动摇他坚守了十年的誓言,他杀不了黎绍,不管他是不是打从心底里相信黎绍,他都杀不了黎绍。

“……把门打开,让我进去跟他说两句话。”

犹豫了一下,陶五敬还是拒绝了:“若有话,你就这样跟他说吧,他已经从你手上逃过一次,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这话说完,陶五敬就转身走开了,还顺便带走了先前跟着长孙伯毅进来的狱卒。

长孙伯毅愤愤地望着陶五敬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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