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坤打来的。
一接通,他就低沉粗哑说:“我是姜坤,你今天能来趟监狱吗?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有……有事儿?”
“对。”
“可我今天有事儿。”我潜意识里还是想逃避,因为觉得愧疚。和他在一起时他意气风发,活得张扬,如今分开了他却锒铛入狱。虽然他这样不是由我导致的,但总觉得再去见他不合适。
姜坤似乎笑了一下:“你在逃避我?”
“是真有事儿。”我压低声音。
“有事儿你也来一趟吧,明天我就要去其他地方服刑了,而且我要和你说的事你肯定也感兴趣。”
他见我没说话,又说:“是关于你和你现在老公的事情,你不来的话,以后会后悔的。”
他说完就挂了,我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毕竟那些事情关乎到许铭山,姜坤现在肯定对我们怀恨在心,虽然他身在监狱,但若真有心使坏那也不是没可能的。
我到了探监室,隔着玻璃,用电话和他说话。
他的头发被刮光了,眼神有些阴鸷,脸上还青一片紫一片的。
他就提着电话,脸上是阴测测的笑,似乎在等我开口。
我深呼了一口:“你在里面还好吗?”
“要不你也进来体验体验?”他说着嘴角又挂起阴森的笑意,“不对,应该让许铭山进来,到时候你就能一次探望两个前夫,一手一个话筒,左边说完说右边,多带劲儿。”
我喝住他:“姜坤,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你与其怨天怨地,倒不如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
姜坤瞥了狱警几眼,压低声音说:“韩清,你真认为一切都是我做的?”
“不然呢?”
“呵!”他嗤笑了一下,“做假账、挪用公款确实是我一个人做的,我认。我在网上赌球,输了好几百万,所以我才狗急跳墙想了这办法。我输钱和挪用公款的事情有天被刘树奎知道了,他便要挟我要告诉你和我妈,我自然求他别这样。他便得寸进尺,在我们房间里装了视频偷看你。”
姜坤说起这些事,就令我又羞又怒,我想打断他,可他却继续说:“我当时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但我最终没那种事,而是继续做假账,想快点弄到钱买房和你一起搬出去,这样就能不受刘树奎威胁了。”
姜坤说着把拳头握得很紧,本就红肿的眼睛更是放出一阵愤怒的红光来。
“我又开始赌钱,但是钱越输越多,而且我做了那么多假账,年底审核时总会被查出来的。我真的要被钱逼疯了,直到许铭山找上我。”
我心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许铭山主动找上我,他让我开个价,只要我能帮他拿下我们公司的竞标案,价随我看。”
“不可能!”我干脆的否决了,“姜坤,你别觉得不甘心服刑,就把脏水往其他人身上泼!”
“呵,呵呵呵。”姜坤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很无奈很讽刺,狱警走过来让他注意点分寸,他才收住笑声。
他一下子扑到前面来,尽可能的离我更近。“韩清,你现在肯定觉得许铭山是个好人,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的。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许铭山的确给了我一千万,不过那一千万我早就填不上公司的帐了,我也把内部资料给了许铭山。我们两个的交易,算是圆满结束了,我也总算赚到买房的钱了,可是我一直很不安,怕你发现刘树奎和我的事后,会伤心的离开我。”
他说到这,眼眶泛红,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了。“没想到你真的发现了,我当时会那么对待你,除了受刘树奎威胁外,更害怕你会离开我,所以才没有维护你,而是表现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他揉了揉眼睛,很痛苦纠结的说:“韩清,但我没想到你会和许铭山认识,而且他为了你,竟然还栽赃陷害我!我和他的交易早就结束了,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买通公司的人,让他查我之前的帐,还大费周章的在海外开通账户,又给我汇了一千万!”
姜坤的话就像鼓锤一样,不停歇的敲击着我的心脏,我真觉得有点踹不过起来了。“姜坤,你是有臆想症还是被迫害妄想症?就算许铭山真和你私下有某种交易,但他也不可能为了我,把自己推到危险里,就为了搞垮你!”
“我也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姜坤很肯定是说,“中标后,他还让他的秘书给我打过电话,说成功了,要送我份大礼。但我没想到这份大礼,竟然是过河拆桥,把我送进监狱里!”
狱警已经在催促我了,说探监时间快到了,该准备出去了。
姜坤很着急的补充:“还记得那个揭发恩泰地产行贿的人吗?他也因为欺诈罪被判刑了,他前几天托律师来看过我,他的律师说他之所以会举报,也是因为接到一个神秘电话。但我事后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那个电话就是许铭山派人打的。”
“你说了这么多,那你有证据吗?”
“证据?”他不甘心的说,“证据早在合作完成后销毁了,之后联系,也都是他的手下帮他办事,我和他再没打过照面。”
我竟然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儿,“既然没有,那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韩清,你可以不信,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留点心眼。说白了,许铭山有钱有貌,从来不缺女人,为何偏偏逼我离完婚后,又匆忙的和你结婚了?”
他见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