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珵一听到有人在哈哈大笑,便转头瞧了一眼,因为他的记忆力很好,看一眼即能记住,故而他仅仅瞧了一眼后就发现了,其中一人竟是在曲江池游玩时遇到的那位醉酒老伯。
韩珵满心欢喜地走了过去,然后拱手行礼道:“老伯伯!”
这时有一人转过头看了看韩珵后,欣喜地站了起来拱手回礼道:“少年,我们又相见了。”
韩珵嗯了一声之后,那位醉酒老伯便示意让他坐下。
待坐下来后,那位醉酒老伯对韩珵说道:“少年,我说过,在有诗有酒的地方,我们定会再次相见的,如今正应了那日的约定,我与少年的机缘不浅啊!哈哈……”
韩珵也是满心欢喜道:“是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
“少年,那天我的酒囊无酒,今日酒逢知己,岂能少了美酒。来,伙计,再添一酒盏来。”
酒盏拿过来后,那位醉酒老伯便给韩珵斟满酒,而韩珵倒也豪爽,端起酒盏就与之碰杯,然后也是一饮而尽,了无遗滴。
“少年,你不是与封言道在一起的吗?”
韩珵听到醉酒老伯竟然直呼封大哥的名讳,不觉感到惊奇,然后答道:“哦,老伯伯,我正要与你说呢,我现在是国子监四门学儒生,在那里修学,今日我和我的同窗好友来东市印制一些书籍,印刷行一时印制不出来,我们只有在这酒肆吃顿饭歇息一下啦。”
韩珵向那位醉酒老伯说着的时候,还不忘用手指向欧阳通和苏穆清两人给他看。
“原来如此,不知如今的国子祭酒是由谁担任啊?”
“现在的国子祭酒是由大唐鸿儒孔颖达孔先生担任。”那位与醉酒老伯一起喝酒的同伴答道。
“是孔颖达啊,为学为官,他倒是两不误啊!”那位醉酒老伯接着说道:“那天我看了你的玉佩,后面刻着‘李音书’三字,想必是你的名字吧!”
“老伯伯,那块玉佩并不是我的,给您看,这块才是我的,”韩珵从腰带上解下玉佩并递给醉酒老伯看,然后继续说道,“我叫韩珵,最初我也以为自己就叫李音书呢!”
“这块玉佩与你那日给我看的确实不一样,这又为何啊?”
韩珵就知道醉酒老伯肯定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的,于是他便给他详述了一遍拿错玉佩的过程。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天我看的时候就感觉那块玉佩不是你的。”
“敢问老伯伯是怎么看出来的?”
“凤鸟衔花佩,一看就知道这不是男人佩戴之物,你的这块麒麟踏云佩才像君子佩戴之物啊!”
“麒麟踏云佩?让我看一看。”
醉酒老伯看见韩珵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后,便将玉佩递给了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接过玉佩后,又看了看韩珵,然后说道:“此等玉佩绝非民间之物,无论质地还是雕刻的图案,都似宫中之物,请问这位少年,这玉佩果真是你的?”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来到这里的时候,这玉佩就带在我的身上了。”
醉酒老伯的朋友听到韩珵的解释后,似乎若有所解地点了点头。
“来,喝酒,我最厌烦这等繁琐之事了,喝酒著诗,这才是我人生的两大乐趣啊!”
“斗酒学士,这些年都过去了,你依然没变啊!”
“斗酒学士?”
面对韩珵的疑问,醉酒老伯的朋友解释道:“这位就是当年嗜酒不恋官的王绩,时人称为‘斗酒学士’。”
“哦,原来老伯伯还有故事啊!”韩珵听到王绩的朋友提及当年之事,便睁大双眸惊奇道。
“他的故事远非这些,哈哈……这酒肆的店名就是他给取得。”
“阮籍醒时少,陶潜醉日多。”
王绩似乎被朋友的话勾起了往事,便随口吟了一句当年的诗作。
“百年何足度,乘兴且长歌。”
韩珵见王绩端起酒盏开怀畅饮着,便随声唱和了一句。
“韩珵少年还知道我斗酒学士的诗啊!”
“嗯,这是我在国子监藏里看到的。”
“唐兄弟,你听,我的大作竟被国子监给抄了过去,你说那些一心求官发财的人能读懂我的诗吗?”
王绩的朋友并未作答,只是微微一笑,后来经过王绩的介绍,韩珵才知道他叫唐临,时下在御史台里当治书侍御史,负责纠察、弹劾官员,以肃正纲纪。
王绩这桌饭菜未动,酒水倒是喝了不少,难怪王绩常常能饮酒到五斗而不醉,这几个时辰下来,何止五斗酒,唐临因为晚上要当值整理卷宗,便浅酌几杯,但韩珵就不行了,饮了几杯,就开始犯迷糊了。
欧阳通和苏穆清这桌的饭菜已经吃完了,看见韩珵似乎喝醉了,欧阳通便前去劝他道:“韩兄,你不能再喝了,喝醉了怎么回国子监啊?”
韩珵装作没听见,当他端起酒盏继续往嘴里送酒时,欧阳通及时制止了他,这时韩珵不悦道:“欧阳通,你干嘛,来,坐下来,陪我们喝酒。”
韩珵说完便搂着欧阳通坐了下来,欧阳通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欧阳通实在没法子了,便回了过去问苏穆清,而他并未给出解决之道,而是对欧阳通说道:“坐在这里等我回来。”
“苏兄,你要去哪儿啊?”
“印刷行。”
“哦!”
欧阳通知道苏穆清要去印刷行看看书籍印制好了没有,于是便也没有多问,而是听从苏穆清的安排,在这里老实待着,也好看着韩珵。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