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管他们了。咱们走吧。”秦锦拢了一下落雪的手臂,转过身去想要带着大家离开。
夏烟这下是真的疯了。
“秦锦你当真这世上就没人能治的了你?”夏烟气的指着秦锦骂道,“你那个什么夫君萧衍如今已经是戴罪之身,只待秋后问斩,你一扫把星,出生就克死自己的爹娘,到了现在又克自己的夫君。你即便再嚣张,都有老天来收你!”
秦锦猛然停住了脚步,回眸,眼底浅浅的笑意已经不再,目光之中透着一种彻骨的寒气。
她转身,一步步的走向了夏烟。
夏烟本来戳到了秦锦的痛处,骂的挺解恨的,但是还没高兴几下子,就见秦锦一脸阴霾的朝她走来,那气势竟是好像完全将她压住一样。
“你待如何?”夏烟不肯承认自己在秦锦的逼视下之下已经有了几分心虚的意思,她愣是梗着脖子瞪着秦锦,“你还想打人不成?”
只要秦锦敢动手,她就叫侍卫抓人。
这是在皇宫,是她的地盘,不过不知道为何,夏烟总有一种被秦锦看得心里发毛的感觉。
“你给我听好了。”秦锦走到了夏烟的面前。
之前她年纪比夏烟小,个子也比她矮,但是如今秦锦已经二十岁,身量都已经张开,在边境上,萧衍怕她身子骨弱,容易生病,所以都叮嘱厨房上每天都给她备着牛羊奶,换着花样的给她做着,这些年牛羊乳吃下来,秦锦的身高猛窜了一下,如今已经是比夏烟尚高出小半个头来。
这番居高临下的一逼视,顿时让夏烟不光是气势还是旁的上面都矮了下去。
“你要怎么样?”夏烟知道自己气势渐弱,努力的克制着,问道。
“咱们走着瞧!”秦锦忽然朝她一呲牙,略带威胁的一眯眼。“你可千万要福寿延绵的好好的活着,不然我会少了很多乐趣的!”
谁的夫君短命,以后就有分晓!
“你胆敢威胁本宫!”夏烟瞪着大眼珠子问道。
哎呦,还听出来了,不算太不可救药。
“哪里哪里。”秦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只是祝福娘娘而已。好了,本郡主也没多少时间在这里和娘娘耽误了,太后召见,娘娘,少陪了。”
说完秦锦再度转身,带着自己的人潇洒而去。
夏烟愣愣的看着秦记的背影消失在花丛之后,这才稍稍的缓过神来。
她的眉头瞬间落下,不由重重的跺了一下脚,该死的!秦锦以下犯上,她明明可以叫人拿了她的。还有秦锦纵容自己的侍女在宫里行凶伤人,亦是大罪!怎么她刚刚就没想起来。
以前被秦锦压制都成了习惯了,夏烟现在回过神来,她都已经是皇贵妃了,还怕那丫头片子作甚!
不过现在回神过来,秦锦已经走远,她气的扯下了一把枝头上怒放的鲜花,揉碎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娘娘。”身后的昭仪过来,“那泰和郡主实在是太嚣张了。”
她们在宫里都是凑在夏烟的眼前拍马屁的,秦锦在的时候,她们摄于秦锦的名气不敢吱声,现在过来一个个的落井下石。
“对啊。娘娘,她还当现在是两宫先太后都在世的吗?现在的太后是娘娘的亲姑母。”一个美人凑过来添油加醋说道,“正好那泰和郡主是去给太后请安了,娘娘不如干脆就去太后面前告她一状便是了。”
“是啊。太后娘娘那里,她若是还这么嚣张,即便是娘娘有容她之量,也不能让她在太后那边还这样放肆。”又有人随声附和。
夏烟现在都不太敢去太后那边,但是听了大家这么说就又觉得有道理。
之前自己的姑姑也是十分厌恶秦锦的。
正好!
夏烟的嘴角就稍稍的松了一些,不若适才崩的那么紧了。
去太后那边!
她马上迈着小碎步朝慈宁宫的方向而去。
秦锦等候在慈宁宫外,有人进去通传,她就顺便看了看周围的景色。
与她当年在宫里的时候一般无二,就连花园里的景泰蓝鼓凳都没更换。
只是住在里面的人却是换了。
秦锦在心底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这次回来,她说什么也要去皇陵拜祭一下太皇太后和太后了。
“殿下,娘娘有请。”前去通传的嬷嬷行了出来,给秦锦屈膝行礼,随后打起了垂落在门口的珠帘,让了开来。
秦锦从容走进。
慈宁宫里的摆设也一如当年,只是桌子上铺着的绣花桌布都换了。
太后当年在这里的时候喜欢肃静,那些桌布上都绣着梅兰竹菊这类的雅物,而现任的夏太后却是喜欢富贵的东西,桌布上的绣样都变成了牡丹,芍药之类的国色天香了,色彩浓艳。
在里间的软椅上,夏太后正襟危坐。
秦锦低眉过来跪拜行礼。
“是泰和回来了。起来让哀家看看吧。”夏太后的声调之中藏着几分疲惫之意,语调淡淡的,倒是听起来比以前似乎性子转变了一些。
秦锦一进来就闻到这里弥漫着上好的檀木香气,她被搀扶着起身,目光沿着夏太后的裙摆一点点的朝上,待到看到夏太后的手的时候,就见她保养的极好的手上居然握着一串西瓜碧玺加绿翡翠的十八子佛珠。看那珠子油光水滑的,定是在手里不听的盘复才能盘出这样的水色来。
夏太后信佛了?
前世的夏太后可没这个爱好,盘着一串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