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山岚院,我前几日去转了转,那里太荒僻冷清了,有几间房屋顶还漏水,使得屋子里都长了青苔和杂草。哪里像人住的地方?你拿我的帖子去将作监,请成大人派几个工匠过来,好生修一修,重新布置一下山岚院。我景阳侯夫人的院子,可不能那么寒碜。”
“是,奴婢知道了。”梓青垂首躬身。果然要变天了。
她办事一向稳妥麻利,齐桓也放心,他身下有处很急很火热,等不得。便抱着感动得泪水盈盈仰慕凝视他,叫他大男人的心得到满足的巩氏,抬步就要跑。
嫉妒成狂、不甘得红了眼的梓蓝,垂着泪往前爬了几步,一把抱住齐桓的小腿,哭得我见犹怜:“侯爷,蓝儿的脸也伤了,疼死啦!您怎么不问一问蓝儿,需不需要大夫呢?难道您不疼蓝儿了吗?蓝儿的心,好疼啊!”
她一口一个蓝儿,让景寂和巩氏恶寒不已,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落一地了。
齐桓似有所动,站住了脚,怜惜地望着凄惨痛苦的梓蓝。
巩氏见状,心下一凛,急得冒火。她看到正对着她的景寂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又指指她的,巩氏恍然大悟。
她偏着头,挤出一滴眼泪花儿盈在眼眶里,将落不落的。抓起齐桓的手,就往自己心口处按。娇娇媚媚道:“夫君,我的心,忽然好疼。你替我按一按吧。”
说着,她将齐桓的手,往心口旁边的柔软处偏按过去。
齐桓的注意力,都被巩氏吸引了。哪里还记得起好疼的蓝儿。
巩氏娇娇地哼了哼,透过齐桓的肩膀,看向脸上的得意凝固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梓蓝,挑了挑眉。
她从前在家里,也是见过她爹的妾室争过宠的。只是从前碍于自己身为正室,不敢这么不端庄和狐.媚。而今她都要被休没命了,谁还管它端不端庄啊!
得了齐桓的宠爱才是真的。
事实证明,谨守《女戒》《妇德》才能获得夫君敬重与喜爱什么的,都是扯淡!
对付齐桓,就得走狐.媚不贤惠的路线。
巩氏一朝开窍,智力和手段上升的速度,叫景寂吃惊。她呆呆看着巩氏像条美女蛇,往齐桓身上蹭了蹭,双手缠着他的脖子,软哼道:“夫君,这里好闷,人家好难受。我们快快回房吧。”
“好!这就回房!”猴急的齐桓抱着美艳不可方物,娇俏可人的妻子,急急走了。
留下一脸赞叹的景寂,满脸敬服的梓青,以及妒恨烧心的梓蓝,仍保持着圆眼的神态,目送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
景寂都怀疑巩氏被鬼上身了。她进步得太快,叫她都有点儿跟不上了。刚刚她指巩氏的心口,是想让她装病吸引齐桓的注意。没想到巩氏更上一层楼,装病竟装得风.骚极了,完全开了她的眼界。
原来这就是宅斗!
景寂感慨不已:看来,她要学的,还有很多。
梓青看着狼狈嫉恨的梓蓝,微微一笑,也不再瞧她。她摆出最为柔和亲切的笑脸,两步上前,走近景寂,扶着她的手,道:“我瞧山月妹妹你的脸色很不好,咱们还是不要在这间晦气的屋子站着了。”
“我先扶你去院子里坐坐。今日阳光明媚,惠风和畅,院子里的花,最近正开得灿烂,很值得一赏。妹妹你先去院子里坐坐,姐姐派人去给你请大夫,顺便找人为你收拾房间。”
“多谢……姐姐。”景寂不习惯这么和人打招呼,别扭地喊了梓青一句姐姐,顺势靠在她身上,叫她扶着往外走。
梓青主动和她交好,她没理由拒绝。
叫她们选择性忽视的梓蓝,忽然爆发了。
只听她大吼一声,从地上站起,就近搬起一个她最喜欢的花瓶,砸向景寂和梓青:“我砸死你们!两个贱蹄子!别以为我被那个贱人打了一巴掌,你们就能看我的笑话,踩我的脸了!”
景寂眼疾手快地拉着梓青往旁边一闪,一只有她手臂长、大腿粗的花瓶,擦着她的袖子飞过,嘭的一声碎了一地。
她放开捂着心口,面色雪白的梓青,阴沉着脸,几个箭步跨到发狂尖叫的梓蓝跟前,在她的右脸上扇了她一耳光,打得她后退几步跌倒在地,两边脸上的手指印,总算对称了。
梓蓝气得发疯,狂叫着站起来,冲到景寂面前,伸手就要往她后脑勺的伤口处打。自然没有得逞。她的速度太慢,叫景寂抓住她的手,将之拧脱臼了。
“啊!”刺耳的呼痛声,震飞了在屋顶上跳舞、晒太阳的几只胖麻雀。
梓青也被震得回了神。望着帅得浑身发光的酷姐景寂,她的心跳得更厉害了:这个妹妹好帅!她喜欢!
转而看向痛得脸扭曲一团,还恶毒地咒骂不断的梓蓝,梓青出离愤怒了,冲过去揪着她的头发,掐了她几把:“你个恶毒的贱人!让那只花瓶冲着我的脑袋来。你想杀了老娘吗?看我不掐死你!”
她早就想打她了。只是从前碍于梓蓝受宠,不敢动手,只得忍了她。如今她已失宠,她还怕什么?
刚刚若不是山月拉着她躲开,她恐怕至少已经去了半条命。
景寂弄折梓蓝的手后,就没再动手了。她微微笑着看温婉的梓青发飙,觉得很有趣,多少有些能体会齐桓的恶趣味。
看美人发飙,形象全无,真的是一件赏心悦目的趣事儿啊。
梓青发.泄一通,收拾得梓蓝哭嚎着连连求饶了,才住手。站起身,理了理身上发皱的衣服,恢复了以往的端庄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