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珍到码头的时候刚好九点一刻,有黑西装的助手迎上来,恭敬地请我们两人上游轮。

“邵先生他们已经在船上了,行李交给我就好。”

我们道了声谢,却完全不知在这样的场合该不该给小费。

“这船可真大,一年多前我跟老曹乘过一次游轮,还没这个三分之一大。”阿珍提着裙摆,一边极力保持不露怯的淡定,一边偷偷打量着极致奢华的陈设。

“嘘!说了不许再提老曹。”我白她一眼:“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吧。不开心的别想。”

“呦!美丽的阿珍小姐,没想到您真的会赏光来啊。”着一身白色西装的何许远远就冲着我们打招呼。绅士般弯下腰,牵起邢绮珍的手轻吻:“昨天一早您不告而别,我还以为我又没戏了呢。”

这深深的套路一气呵成,但我却能感受到阿珍抽手的动作是很不自然的。

“何先生说笑了,承蒙您这么青睐,阿珍哪敢不识抬举?”

“是么?我还在担心二少一掷千金,我那点钱完全兜不住场,惹的阿珍小姐不开心呢。”

这话说的我和阿珍同时尴尬。要知道,做这行的其中一条规矩,就是再好的姐妹也不会互问嫖资。就好比今天,邵丘扬给了我二十万,但我根本不会去问阿珍,何许给了她多少。

“呵呵,我好像,说错话了?”何许摸了摸头,笑着岔开话题:“马上就开船了,我带你去里舱转转?这里到西陵岛要八个小时,靠岸要晚上了。这里有茶歇午餐,还有赌场和各种表演。放心,绝对不会无聊的。”

就这样,何许将我的阿珍抢走了,只留我一人原地呆呼呼地不知该怎么办。

“唉!等等,邵——”

“你问二少啊?”何许回头冲我眯了眯眼:“他在房里呢。杜小姐要是想找他玩的话,劝你还是省省吧。他晕船,等下估么着会吐的什么都硬不起来,哈哈哈!”

我:“……”

我按照服务生的指引来到了邵丘扬所在的头号豪华舱。

眼前的他换上了舒适的棉布衬衫,坐在靠窗的单人椅上。凝着眉头望一望无际的海,手边一盏轻巧的高脚杯里,暗红的酒色波光粼粼。

我想,他肯同意让我进来,应该并不像何许这家伙描述的那般窘困。

“你可以跟他们出去玩。”男人只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旋即又沉浸回自己的思维王国。

“不用了,我……不大喜欢玩。”我回答。

他没再说什么,只把酒杯凑在口边,轻轻一抿。双唇染上淡淡的赤色,平添了几分凉薄。见我站在原地不动,又俯身从椅架低下拽出红酒瓶,又倒了一杯递给我:“尝尝?”

我没有拒绝,起身坐到他对面,端起酒杯啄了一小口。

这等位品高端的红酒可不是一般超市或酒桌上能染指得到的,入口清醇不腻,回味品淡幽香。我吐出粉红的舌头试了试,瞄了眼瓶身上的logo。

“这是邵先生自家出产的红酒?”

“你认得?”

“五六年前,我陪父亲出席一个颁奖会的时候……宴会上尝到过。”

“那时你还未成年吧,禁止饮酒。”邵丘扬轻笑一声。

“我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只是:“长得比较小。”

我圆脸,皮肤白,个子小小的,四肢长且瘦。否则也没办法跳那种飞来撑去的钢管舞。所以若是穿上校服戴上眼镜,的确是可以混学生流。但事实上,我早已不年轻了。

再抿一口红酒,我轻轻咋了下唇:“这一款,比上次尝的更好。”

“那是自然。”邵丘扬站起身来,双手扶住船杆背对我:“一个家族传统企业,若是五六年来还没有质量突破,早就死的尸骨无存了。”

船已行了一个多钟头,海鸥闹心地窜来窜去,小岛成群过眼烟。

我站在邵丘扬身边,海风掠过他的衣角吹乱我的长发,一片心境豁然敞开。他突然就用端着酒杯的手臂指住远方的一片扩地滩涂:“看见没?就这块地以东,有一片占地八百公里的开发腹地名叫青樊湾。我要拿下它,打造全国最大最豪华的葡萄酒庄。就像电影《漫步云端》里的唯美画面——”

他顿住了,神情里恍然装住一片幽散的云,慢慢放下手臂。

“可笑,我竟会跟一个伎女说这些……”

我不置可否,轻轻取下他的空酒杯送去洗手间的水槽。我说:“桃姐曾说过,伎女是这世上最符合供求市场关系的职业。因为男人有太多想得到而无法得到的慰藉,只能从伎女身上体验。

您可以把您的商业畅想,事业蓝图,雄心壮志统统讲给我听。我读过书,听得懂……”

“不必,”邵丘扬扯开衬衫领口,转身压着我进了里舱:“慰藉男人最好的方式,可以用你最擅长的。”


状态提示:018 做你最擅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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