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并不问她是如何知道他在这个地方的,凤至悄悄松了口气。撇开他手,重新低下头去,她低声道:“上次在府里你和我爹说的话我听见了。你想要把我丢下,我若老实待在京里,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回去?”
说到这事靳明渊有些愧疚,便不问她这事了,凤至便问他:“那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也是为那虚无缥缈的灵药吗?”
凤至以为他亲自跑到这地方来,就是不为灵药也是为什么谋划,或许不会轻易跟她说,谁知靳明渊竟然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道:“为两样东西——父亲的遗体,以及医治母亲的灵药。”
凤至震惊,先帝的遗体,那不是应该在皇陵里面腐烂好多年了吗?怎么会在四渡山里?
原来那水池里神态痴傻的女人当真是太后?靳明渊想要找药医治好她?
有太多疑惑想问,但凤至也知道这不是个适合的地方,只能将疑惑都压在心底。
靳明渊也知道她疑惑,伸手将她皱起的眉头抚平,道:“以后我慢慢跟你说。”
“嗯,”凤至心不在焉地点头,忽而又抬首望他,轻声询问道:“那边那些是什么人?也是去找灵药的吗?”
靳明渊道:“说是去找灵药,但真正目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秋日风凉,又是在山林深处,寒冷更上一层,靳明渊见凤至衣衫单薄,虽然没听她说冷,却还是担心。但这一趟轻装简行,并没带厚实的衣裳,只得将身上的袍子解下,将凤至整个人都裹在了其中。
凤至弯着眉眼笑了一下,抱着靳明渊胳膊,与他挨得更近。视线在一条大河似的沼泽上巡视了一圈,久久之后,凤至轻声问道:“你们过不去了?这里就没有一个轻功好的吗?”
“哪能没有?”靳明渊叹了一口气,道:“贺岁轻功就不错。”
凤至没想到靳明渊竟然将贺岁也带来了。老太监似乎比在皇宫时还多了几分沧桑,听见靳明渊与凤至的对话,他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地方老奴是来过的,只是那已经是十多年前了,那时候要过这沼泽可没有这么难。现在沼泽中央全是水,没有落脚的地方,就是轻功好也过不去。先前那位风大侠带来的一个人已经先行试过了,若非绳子就拴在他腰间,这边的人发现不对及时将人拉回来,恐怕现在那沼泽中央已经多了一具尸体。”
凤至又望了望沼泽,抿了抿唇,她凑近靳明渊,轻声道:“或许……我能过去。”
贺岁讶然:“当真?”
靳明渊却是皱眉,训斥道:“别胡闹,办法总是会有的,不需要你去犯险。”
凤至不满,道:“我又不是自以为是,试试就不可以么?到时候我也带着绳子,出了意外难道你还拉我不回来吗?”想到刚才那风大侠的提议,又连忙道:“刚才那几个人都是我以前的伙伴,其中有一个是教我轻功的师父,我轻功学得比他还要好。”
看见凤至这仿佛孩子一样的自夸神色,金圣儿幽幽地将脑袋转了过去,嗤笑道:“说得跟真的似的……”
凤至不搭理她。
靳明渊看见她亮晶晶寻求夸奖的双眸,半晌之后,甚是无奈地笑了一笑,目光温柔而宠溺,“好,我信你,可以让你试试。”至于凤至曾经的刺客生涯,靳明渊虽然好奇,却并不多问,他相信她愿意的时候总会自己跟他说的。
见到他这反应,凤至心中兴奋,又悄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要让那些人一起吗?”
靳明渊忍笑,道:“不用急,先歇一会儿,天也快黑了,我们明天再做打算。至于那些人,也不用避忌着他们,对面不知是什么情况,他们跟着过去,有用。”
天色渐渐暗下来,沼泽地旁燃起了篝火。神与带着人要去林中猎野物,那风大侠有意同靳明渊交好,连忙叫了他徒弟带着人跟上,道:“孽徒不成器,若让他自己出去恐怕带不回什么来,劳烦小公子带一带他了。”
他语气谦逊得很,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只因见神与年纪小,又颇为自傲,便将他当成了任性胡为不知世事非要跟随靳明渊来玩耍的娇贵公子,让他徒弟跟着去的意思很明显,无非是想帮衬帮衬,也好卖靳明渊一个人情。
神与何其聪明,哪会看不出他心思,对于这自称武林名宿风立人的风大侠,他很不乐意给面子,便道:“既然你徒弟不成器,你身边那些个也不成器么?非要派一个不成器的去?”
说罢看也不看那几人难看的脸色,带着人就进了林子。
靳明渊在后面给他善后:“幼弟年少,不识礼数,冒犯之处还望风大侠见谅。”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既然风立人将神与当成不通世事的孩子,靳明渊便用这理由堵了他嘴。风立人倒是十分能忍。
翌日清晨,凤至早早地从靳明渊怀里爬起来,扯开蒙在脸上的袍子,才发现众人都已经醒过来了,甚至有侍卫已经在准备早饭。
靳明渊含笑低头望着她,道:“我还担心你受不了这种苦,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凤至听出他是调侃她睡到现在才醒,不好意思地撇开脑袋去,就撞上了一旁神与探究的目光,他道:“就你这警觉性居然还能当御龙宗的刺客,我忽然就对覆灭御龙宗充满了信心。”
凤至知道要是和他计较她估计早早就要被气死,索性就如对待金圣儿一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吃过简陋的早饭,凤至让人到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