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左轻郎那夫人呢?”凤至忙问。
靳扬灵见凤至不计较他堪称逾越不堪的举动,双眸渐渐晶亮起来,其中欢欣浮动。又听凤至这样问,便知道她已经知道那妇人身份了,他浅浅地笑了一笑,道:“她如今就在神威府。”不管平日里是什么模样,在凤至面前,靳扬灵总是十分腼腆乖巧的模样。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一处空旷院落,靳扬灵道:“以后您就在这里歇息。”说着又面露歉疚,“这府中安全不成问题,只是并无下人,您——”
没有下人凤至倒是觉得没什么,她那么多年都一个人过来了,如今倒是有些不习惯旁人伺候。只是听靳扬灵这样说,她就有些诧异,堂堂太子,身边竟然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怪不得他们一路过来,府中除了巡逻的侍卫,再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靳扬灵看她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微红着脸轻轻偏过头去,道:“我不习惯……”
凤至哑然。
正在这时,一个禁卫匆忙赶到院子门外,疾声禀报道:“殿下,南武街,宋辞大人遇刺!”
宋辞遇刺?!
靳扬灵听罢,浑身气息均是一凛,半点不见先前的腼腆温和,他只来得及跟凤至说一声:“我过去看看!”便跟随那禁卫匆忙离开了。
凤至站在原地想了想,闪出院子跟了上去。
靳扬灵发现凤至跟上来,诧异地回头望了望,见凤至的速度丝毫不慢,先是有些惊异,继而又觉得理所当然,也不说什么,只朝凤至笑了一笑。
和靳明渊一样,见到凤至他就格外地爱笑。
南武街已经乱成一团,与四散而逃的民众擦身而过,急急忙忙赶到出事地点,待看清现场模样,靳扬灵与凤至齐齐松了一口气。宽阔的街道上,闲人散去,没了掩护的蒙面刺客就被彻底暴露了出来。二十来个黑衣禁卫将四个刺客围困在中央,而先前禁卫来报说是遇刺的宋辞此时就站在一辆被劈得稀烂的马车前,仿佛生来带笑的眼直直望着他对面那名蒙面刺客,“许师弟,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那刺客闻言握刀的手蓦然一紧,眼神更冷了些。宋辞笑笑,忽然转头,看见凤至他眼神便是一亮,继而笑得更加粲然,“师妹也来了?”
宋辞方才唤的那一声师弟,让凤至不由得将视线转到了那刺客身上,待看清他身形,又瞥见他后撤时微微矮下的身子,心立即凉了凉。听宋辞叫她,便朝他笑了笑,唤道:“宋师兄。”
宋辞欢喜地应了,又朝靳扬灵打招呼。凤至看着他薄唇上那两撇胡子,总觉得格外滑稽,偏偏人家长得好,即便蓄了胡子,即便跟个老头子似的只穿灰色的衣裳,也难掩那一身风华。
“怎么不动手?”凤至见禁卫已经将刺客围困,刺客几乎没了逃脱的可能,却是双方谁也不动,就这样对峙着,心中觉得疑惑,便回头轻声询问靳扬灵。
在众人面前,靳扬灵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冷面,听见凤至询问,便望了宋辞一眼,道:“可能是宋大人还有话要说。”
果然宋辞望着他对面那刺客,又悠然问道:“许师弟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若是让老师知道,不知要作何感想?”
那刺客的双目因愤怒而泛红,宋辞却仍旧是那副悠然姿态。凤至紧紧盯着那刺客,眉头渐渐皱起。
闻人九圳那个失踪多年的弟子就是姓许,可是那个刺客分明就是许秀才!
熟识了八年的人,他的身影凤至自认不会认错,更何况还有跛脚这一明显的特征!
许秀才是闻人九圳的弟子?那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回京都?又为什么要来刺杀宋辞?他不是不会武吗?!
似乎察觉到凤至的目光,许秀才转过视线,朝她望来,那双眼中无悲无喜,看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全无那日受她威胁恐吓时的狼狈影子。凤至忽而意识到,这么多年下来,不仅许秀才没有看透她,她同样也没有看清这个看似有些懦弱有些精明的书生。
许秀才目光忽然一厉,握紧长刀就朝宋辞扑了过去!
宋辞长袖一振,随手拔过一旁禁卫手中的刀,迎敌而上!
凤至被靳扬灵拉着退了一步,视线一刻不转地望着场中央打斗的两人,渐渐地眉头忍不住再次皱起。许秀才竟然能和宋辞打个旗鼓相当?!
这样的话,那天受她威胁为什么不反抗?他跟她交代的又有多少是真的?花之燕的那个“师兄”真的存在?还是就是许秀才他自己?
靳扬灵看了一会儿,忽然挥了挥手,严阵以待的禁卫们即刻一涌而上,那剩余三个刺客几乎是瞬间就被黑衣淹没。禁卫们似乎并没有单打独斗不可插手的理念,见宋辞久攻不下,直接提刀就上,不一会儿许秀才就被人一刀砍在肩胛骨上。动作不过缓了一瞬,便被旁人趁虚而入,几招便将他制服了。
宋辞在那些禁卫插手的时候就退了开来,和靳扬灵与凤至站在一处,此时见状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道:“我这师弟当年可是个文武奇才,便是老师也称赞过许多次,没想到竟然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
禁卫们动作迅速,没一会儿便将四个被绑了的刺客压着跪倒在靳扬灵面前。刺客的面巾已经被揭开,果然凤至没有料错,那人当真是许秀才,看清他灰败的脸色,凤至一时心绪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