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婉轻笑了一声,浅啜了一口茶:“我不太不明白小圣人的意思。”
九如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很可惜,你错了,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复仇,你也只不过是他的一子。”
昭然尖刻地道:“我觉得平时孟小姐应该少戴面纱,多照镜子,要不然你就会知道自己没那么大的魅力让一个男人为自己谋划这么多的杀局,要知道假如这个男人真得喜欢你,就不可能会让你手上沾血。”
“这个人是谁?告诉我们,你可能还有生路。”九如道。
只听屏风后面一阵碗盏落地的脆响声,九如一掌将屏风震飞,屏风后面的孟小姐嘴角流血,斜躺在椅上,指尖还在微微颤着,闻到异声跑进来的素芬吓得尖声惊叫,昭然摇着孟清婉:“这人是谁,把他的名字说出来。”
孟清婉大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门外,可最终在气绝之前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她机关算尽,果敢狠辣,但终究还是高看了自己。
“苏氏是想说,隐娘要杀的对象是孟清婉,用得是团茶。”九如看着地上的那只精致釉面的茶碗,以及洒落在地面上的茶叶沫子。
隐娘伺候了孟清婉十几年,当然知道孟清婉喜欢点茶,喜欢古法的团茶,因此她只要将毒洒在茶饼的一端,便可以在孟府之外静静地候着孟清婉死去。
这才是一个整圆。
孟老夫人掐死了隐娘,书铺掌柜吓杀了孟老夫人,宋嬷嬷毒死了书铺的掌柜,孟清婉勒杀宋嬷嬷,又为隐娘所毒杀,这才是一个整圆。
门外传来了脚步之声,只听有人大叫道:“他,他们杀了小姐。”
昭然转过头去,只见横生穿着一袭青衣稳稳地跨过了门坎,端雅方正,他满面悲愤地道:“小圣人,你虽然是书城的象征,可是千百年来操持书院的却一直都是孟府,你因何要对孟府苦苦相逼,令得府内上下如坠深渊!”
孟府的护院都面带愤恨地看着九如,素芬尖叫道:“小姐死了,小姐被他们逼死了!是他们,我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楚,他们说小姐也是老夫人的私生子!”
又是一个圈套。
“别让他们跑了,拿下他们还我们孟府一个公道。”横生怒喝道。
“走!”九如抓起昭然的手,从门内横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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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的护院手持着火把映红了半个书城,九如背着昭然飞奔,身后是孟府急促追赶而来的马蹄之声。
“去西山!”昭然附在九如的耳边道。
依照孟承天对孟府的了解,他选择逃望西山一定是有原因的。
“少爷,城内有动静。”西山洞口一名属卫对孟承天道。
“他的计划成功了。”接过他手中的千里镜,看着书城的方向,“准备炮火!”
九如背着昭然掉头朝着西山跑去,昭然在他背上问:“西山有什么?”
“矿区,那里一向是孟承天负责管理的孟府资产。”
朝阳顺着山峦缓缓而上,沿着沟堑照出了一条彤丽的小径。
西山之上,千里镜内已经可以清晰地看见昭然与九如的身影,属下转头问道:“要轰击小圣人吗?”
孟承天放下手中的千里镜道:“他的计划是这样。”
“那我们……”
“但我不喜欢事事听从别人的,既然先生来了,我们师生会一会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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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内常年飘着飞花,可从没像现在这般密集,粉白色的花瓣也好似变成了血红色,掉在青石泥板上,如同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城内客栈。
沈方寂站在窗口看着城外的方向,一名老者在他的身后道:“小圣人跟那昭显即然已经逃向了西山,未何没听见西山那边响炮声?”
“孟承天个性张扬,喜欢特立独行,他必定不会事事顺着计划而行?”沈方寂道,“即然他是幻生者,那必定在某些方面是跟我完全相反的,我最可靠的地方就是他最不可靠的地方,他应该与过去者非常相似。”
老者吃了一惊:“那放他们会合,会不会影响你的计划?”
沈方寂平静地道:“过去者即然搅动了书城千年的时序,那它自会有应对之策。即使孟承天不按我说的去做,它也会有反应,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便可知道它到底意味着什么?”
房子突然左右剧烈地摇晃了起来,窗外似乎有人在此起彼伏地尖叫,零星地点缀在轰隆隆地响声。
这样的摇晃了一阵子才停了下来,沈方寂推开了窗子,只见街面上一片凌乱,客栈莫明地高出了一截,平整的街道变成了山丘,青石板龟裂开来,如同一条挂在山丘上的碎布带。
“地震了吗?”老者不禁问道。
“果然,它开始了……”沈方寂看着老者道,“它会将一切归零。”
“归零?”
“回到开始前的模样。书院里有小圣人,书城中有孟府。”沈方寂说得很平静,但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旁边无容吓得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