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推开了门,见里面用绳子捆缚了几个宫女,她们人人脸带惊慌,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别害怕,我是锦衣卫闻大人,今天是为了一桩案子来找你们查询,固安郡主知道吗,知道得点个头。”
几名宫女面面相觑了一下,其中一人点了点头,昭然指了指,一名小黄门走过来替她解开绳索,昭然让他将其他女子带进了另一间房才开口问:“你是何人?”
“我是太后身边的司记秀芳。”
“原来也是位大女官,你在太后身边有多少年了。”
“婢子十三岁伺候太后,如今有二十来个年头了。”
“你十三岁入宫?”
“宫女一般十岁左右就入宫了,少得也有七八岁,五六岁就进宫了,只是之前做着粗使的活,婢子是十三岁才有幸入仁寿宫侍奉太后。”
“很好,那你想必见过不少死人?”
“太后待人宽厚,但是或生病,或因病故,身边多多少总有几个亲厚之人先行故去。”
“那你一样样说来。”
那名女史一愣:“大人是要我说那些死人吗?”
“对,年代,名字,死因,不拘亲厚,知道的都说。”
女史咽了一下唾沫:“景泰三年,宫女冬梅失足淹死,四年,春菊,秋兰因御前失礼赐死,天顺四年,宫女竹桃患重病而死,天顺末年女史荷芳患时疫而死,同年死去的还有兰芳……”
她一一数完,方开口问道:“这……跟固安郡主有关系吗?”
昭然笑道:“这个嘛,要问完才知道。”
梁芳在隔壁听着,昭然把这问题问了所有的宫人,且只问这个问题,他不禁皱了下眉头,只是这个问题答案与那假佛母有甚关系?
昭然问完了道:“送几位女官回去吧。”
那些女官起身,昭然突然附耳在那秀芳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秀芳顿时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微一低头回了几句便匆匆走了。
梁芳瞧着她们的背影道:“容公子方才那些问题是为何而问,莫非这些死人当中有蹊跷?”
昭然眨了下眼道:“我不是在问死人,我是在问方法。”
梁芳道:“方法?”
昭然道:“佛母升仙的方法。”
梁芳急问:“到底是何方法?”
昭然笑道:“给我去准备一套东西,我还需要求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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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看着眼前的东西,一样样数过去:辰砂,符笔,符纸,鼎炉。
他拿起了手中的一支笔,在调好的辰砂里沾了沾,信手画了符,这个时烛光轻微晃动了一下,有个声音响起:“容公子。”
昭然的嘴边露出了微笑,看着烛火道:“怎么,你终于来了吗?
那声音旖旎微妙甚是动听:“公子,你我之间原无深仇大恨,来日方长,公子他日若有所需,或有所求,也许我还能帮得上一二。”
“哦,你能帮得了我什么呢?”
“公子这么聪明,又重情重义,想必不是个为名为利之人,那么你的族人又当如何呢?”
昭然瞧着那烛火道:“容家庄人,你又有能帮得了什么?”
“容家庄人远避于世,其实是为国师所逼,只要除得了国师,容家庄人自然可以回到故乡安享太平的日子。至于您的外祖父,如此高义之人,也定当否极泰来,转危为福,公子大可放心。”
“国师跟我容家庄人也无过节。”
“天蟒一族是解开夜孤城的钥匙,单凭这一点国师就不会放弃。
“国师想要打开夜孤城?”
“夜孤城里有异人最终极的秘密所在,而只有天蟒一族的人才能在付出很少的一点代价之下,进出夜孤城。”
昭然一笑:“那说到底,我也可以选择跟国师联手,我为什么要选择你,你除了会传音,你还有什么本事?”
“我可以令整座皇城动荡,我可以令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人人都不得不听命于我,这点岂是国师能办到的。”
昭然瞧着烛火微笑道:“别说你能令皇城翻天,就算你能令天翻了,我也从不与小人为谋。”
他说着吹了一口气,将那烛火给吹灭了。
夜色之中,如同纸片似的黑影朝着昭然的房间涌来,屋舍窗棂都因仿佛因为黑影的攀附而在“咯吱”作响,然而一瞬间,它们像潮水般退去。
九如一身白色法袍的落在了檐顶。
坐在屋内的昭然好像知道了,笑道:“你来了。”
九如“嗯”了一声。
“我还给你藏了半包酱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