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看了眼青梅,随手捡起一只放在书桌案子上的笔,在手中把玩:
“再观这安才人,虽然容貌普通。但其实这也恰恰是她不简单的地方,都说以色侍君容易,这安才人没有多少颜色,却还能让皇上对其如此上心,那就是难上加难了。此女不简单,虽不知以后会走到哪一步,但绝对要比那谢婕妤长远。”
“一个是正在徐徐升起的朝阳,一个却是正在落下的夕阳,如何选择,还用我来想吗?”
唐菲抬起头,冲着青梅微微一笑。
“所以小主便是宁肯得罪这谢婕妤也要交好这安才人吗?可是小主,又怎知这人心易变,就像长安郡主和柳莹柳婕妤,她们开始和小主那么要好,可是现在却……”
唐菲却是不等青梅说完便蓦然打断了她的话:“这后宫里人人自危,大家既是朋友也是对手,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你也是本分,却是不能因为别人没有对你多加帮助反而怨恨于别人。”
“况且,长安郡主和柳莹已是待我不薄了,长安郡主现在被禁足宫中,柳莹又是正受着左淑妃的打压,她们一时难以照看到我也是情理当中,这话却是不要再提了。”
见青梅听进了自己的话,唐菲放下手中的笔,转身看向青梅,语重心长的道:“我刚才所说的却只是其一,还有这第二点,这其二便是你们家小主我,目前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见唐菲语气低落,青梅生怕触碰了小主的伤心事,慌忙劝道:“小主不要灰心,以小主的才貌,必是不愁没有机会的。”
唐菲冲着青梅安抚的一笑,复又悠悠说道:“你们家小主我,如今正是无宠,又无分位,看今日谢婕妤的样子,我若是退一步绝对不会有什么海阔天空,对方很可能会更加步步紧逼。宫里头的人差不多都是欺软怕硬的,我今天让了一步,明天会有更多的人踩到我的头上,而且说不定会比今日谢婕妤更加的过分。”
唐菲素来不爱惹事,却也并不怕事。
她不想去欺负别人,也不能坐看别人来践踏自己。
青杏和康大海本来都在院子里督促小太监打扫落叶,现在这些粗使小太监是越来越不把唐菲放在眼里了,若是没有人在一边督促着,这干起活来就是一个偷奸耍滑。
两人见了唐菲竟是这么快便回来了,就都有些奇怪。
但是又怕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小主受了委屈,谁也不想这个时候去触唐菲的霉头。
两人推三阻四了好一会,到底还是康大海,在底下偷偷捅咕青杏几下,青杏拗不过,只能笑着上前问道:“小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却是没有留了饭么?今儿个赏花宴可是热闹?”
唐菲只是淡淡一笑,青梅却在肚子里嘀咕起来。
今天可是热闹呢,能不热闹么?只怕用不了一天,这事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虽是听了唐菲的一番解释,青梅心中仍是担心不已。
对方好歹是个婕妤呢,她看起来就不会这么咽下这口气的,以后可得当心她报复。
如果她要是告状怎么办?
如果她去找内务府,想着克扣小主的分例那还好说。
毕竟小主出身侯府,家底丰厚,因为主动进宫,得了侯爷唐庭的欢喜,带入宫中的嫁妆银票就是不少,倒是不愁没有银子上下打点。
但是如果她要去找皇上告状怎么办?
要知道皇上现在还没有完全厌了她,偶尔也会对她招幸一二的,若是她向皇上颠倒黑白,说自家小主目无尊卑顶撞于她,皇上会不会就此恶了自家小主?
心中实在是担心不已,嘴上不自觉便问了出来。
唐菲听了却是淡然一笑:“她才不会去找皇上呢!这后宫嫔妃,皇上最讨厌的便是争风吃醋,吵闹矛盾。恨不得所有的女人都是亲如姐妹,一团和气才好呢。此事理亏在她,她又怎么肯为了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而在皇上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所以说男人便就是傻,总是以为自己的女人都可以毫无芥蒂,和平相处。
却不知道真正不会吃醋的,那就是心里没你的。
青梅仍旧不放心,唐菲却是神秘一笑,招来青梅,青杏,康大海这三个心腹,小声笑道:“你们家小主所要的机会应该便是来了。”
青梅,青杏都是又惊又喜,也忘了方才担心不已的谢婕妤的事,只一叠声的问道:“小主此话怎讲?小主可是有什么妙计?”
唐菲也不瞒她们,只是将路上从安才人那所得的情况,与众人说了出来:“我方才同安才人一同行走,却是叙了些闲话。”
“这安才人自陛下登机以来便一直居住在,其现如今居住的锦瑟居中。方才她与我所言,说是陛下欲升其分位,却是要迁宫。只是安才人住惯了锦瑟居,实在不想离开,故而拒绝了迁宫的建议,陛下也是允了。”
青杏却是不解:“这安才人迁不迁宫倒是与小主有什么干系?”
康大海到底是宫中老人,却是一下子便明白的唐菲意思,用手指狠狠点了点青杏的脑袋:
“你这个榆木脑袋,真是笨。陛下素来不轻易到这偏僻的储秀宫附近。只是如今安才人得宠,只要她一天不失宠,陛下便还会来这储秀宫。”
青杏却仍是不解:“陛下就算来了这储秀宫,也是去见安才人,去的是锦瑟居,那里虽与我们这萦香阁邻近,可是陛下哪次来不是护卫重重,小主又哪有机会接近圣驾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