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青杏狠狠啐了一口道:“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竟是如此的趋炎附势,不把小主看在眼里,待小主来日得宠了,看我怎么料理他们!”
青杏素来就是心直口快,此时如此却也真是气的急了。
康大海急道:“你小声些,小主还在屋里呢!若是被小主听到,可是会伤心的。”
青杏的声音强压了下去,却是愁道:“这可怎么是好呢?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小主若是一直无法得见陛下,获得宠爱,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就算了,可是小主又要怎么办呢?”
说完又恨声道:“都怪那奸邪小人,吃里扒外,害了小主的面圣大典,不然以小主的品貌,定会拔得头筹!”
康大海慌忙去捂住青杏的嘴,慌声道:“小姑奶奶,你且忍着吧,这样的话也可以乱说。”
又左右看了一下,见没有旁人在,也没见着香儿,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为着怕小主知道了心里不痛快,我这几天在小主身前伺候都装着和没事儿人一样。你好歹也瞒着吧,别惹了小主伤心。”康大海愁声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也都各自忙去了。
唐菲在屋子坐着,却是将两个人的对话都听了个清楚。
心中微微一刺,既是感动又是难过。
脸上只装作从未听见,淡淡的说:“既然内务府忙,便是没有也就罢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青梅垂头低声道:“是。”
唐菲抬头看着她道:“今天这话,我从未听过,你也从未听过,出去也不准指责他们一言半语,”
青梅垂头应了。
唐菲却是微微叹了口气:“跟着我这样的小主,却是让你们受了不少的委屈。”
青梅慌忙跪下,急切动容道:“小主,你我从小便一同长大,情分非同一般,如今却何苦说这样的话,折煞奴才们了。奴婢跟着小主,一点也不委屈。”
唐菲双手扶住青梅,却是叹然道:“后宫中人趋炎附势,拜高踩低也不过是寻常之事,我们暂且安分着度日也就罢了。”
半晌,却是又坚定了声音:“只是,古语道:花无百日红。人也不会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的。待等着吧,终有一天你们家小主也会一飞冲天,直叫你们这些跟着我的人,也都风风光光!”
此话说着,却已是掷地有声,斩钉截铁。
便是青梅在一边听着也只觉得心中振奋,充满了希望。
听闻今日青杏与康大海所言之事,唐菲心中也是暗暗有数。
想来日前自己的一番跋扈作为,已经有了效果。
现在不光众嫔妃,就连内务府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希望,开始自暴自弃,所以对自己越发怠慢。
既然众人都已觉得自己没有了威胁,那么时机也就算到了。
如今便是养精蓄锐,时刻准备着,找准机会,便只待一鸣惊人了。
于是唐菲也开始着手准备。
便着青梅,青杏,康大海无事之时,便去各处与宫中各处宫女太监闲聊。
又为几人准备下众多细碎银子,只道不要省了银子,随意花销便是。
只要能从这些宫女太监口中,多多打探到当今皇上的喜好行踪便好。
这种窥视皇上行踪的事,当然不能算是一件小事。
往大了说,也算是罪过一条。
所以也是要讲究方法,不能明面上直问,只能闲聊间隐约问起各种闲话。
再从各处信息中整合,便可知道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倒也是个细致活。
只是唐菲素来便是心细,又不缺乏耐心,如此之下,倒也让她知道不少宫中的形式。
除了一条,便是这皇上的喜好,却是如何也是打探不出。
想来这当今圣上也是城府颇深,行动之间从不泄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倒是与其一贯表现出来的温柔,文雅,仁厚的形象全不相符。
只是最近宫中却是出了一件大事。
便是这皇上先时端午盛会时,带回来的美人俪宝林,竟是突然中毒昏迷不醒了。
想来也是奇怪,这俪宝林虽然是曾经有过一段盛宠的日子,但是便如昙花一现,如今却早已被皇上望之脑后。
只除了卫贵妃罩着,不然这宫中谁还记得这么一号人物。
又有谁会冒着风险,去下毒谋害这样一个已经失了宠的美人呢?
虽是蹊跷,但是宝林中毒却是千真万确。
这样在宫中有人中毒的事情,一向并非小事。
因为今日中毒的是嫔妃,来日便有可能是皇上了。
而皇上的安危一向是整个大云国,乃至天下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此事便被下令彻查。
结果查来查去,却是查到了皇上新晋最宠爱的昭仪,长安郡主的头上。
众人虽都知此事,定有蹊跷,可是证据确凿。
无奈,皇上便禁了长安郡主的足,来给俪宝林一个交代。
这俪宝林也是命苦,因为中毒颇深,余毒未清。太医诊断,竟是伤了身子,此生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可是长安郡主却是只被禁足,连分位都没有降一级。
一时间宫中众人也都体察到皇上对长安郡主,也就是陈昭仪,那份不一般的情谊来。
因为长安郡主被禁足,柳莹柳婕妤还有刘玉淳刘才人虽然受宠,却也不能霸占皇上的全部心神。
皇上的身边,还是空出了一大块的空白。
于是这争宠之战反而随着长安郡主的禁足,而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