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菲患病的那天起,段致远就再也没有合过眼睛了。
不过他是医生,自然也知晓如何让自己保持精力上的充沛。
为了能让自己保持每天体力充沛,段致远可是没少给自己调制各种各样提神的药物。
当然,是药三分毒,喝了这么多的提神补药,段致远虽当真在如此废寝忘食的研究中坚持住了,却也难免对自己的身子造成了不少的损伤。
这种损伤是内里的,潜移默化的,却也是最难调养好的。
但是即便如此,段致远却也是毫无怨言。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段致远不要命了一般的努力过后,他终于找到了可以治疗唐菲此次所患瘟疫之症的法子。
虽不知具体疗效是不是会像预想中一样神奇,可是总归是个进步。
有了药方,段致远当下也不再犹豫,马不停蹄的就向着唐菲所在的蓬莱殿而来。
只是这孩子虽然是个实心眼儿,却也不傻。
瑶华宫事件发生的时候段致远虽不知晓,却也在一切尘埃落定以听闻了这件事情的始末,他心里面对于唐菲更是满心的愧疚。
而今虽然是为了救人,他却没办法不顾念唐菲的名声,是以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做私会嫔妃的事。
心里面存着顾虑,段致远便只能一个人孤身上路,趁着深更半夜,以月色为掩护,一个人驾驶着一艘小船准备偷偷的潜入蓬莱殿。
因为唐菲患的是瘟疫之症,正是人人避之不及,整个蓬莱殿除了桂圆几个忠仆,也是无人把守,是以倒是叫段致远这个大近视眼一路行进的极其顺利,更是没有被一人发现。
可是要不怎么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
段致远虽然占尽了天时地利,可是到底身子骨太娇弱。
他体力不行,眼睛也看不真切,大半夜的一个人划船,船划到一半儿就有些脱力了。
然后小船就被夜盲的他撞到了岸边的小亭子上,然后船就翻了。
好在这段致远虽然体力不行,眼睛也瞎,但是他会游泳。
段致远是个医痴,对于人的身体研究的也是透透的,所以掉进了河里很是知道怎么在水中保持体力。
就这么着,一路上坚持着,挣扎着,努力坚持着不被暗流冲到冰窟窿里淹死。
段致远终于靠着顽强的意志力和想要成功救活唐菲的决心,在被冻死之前,成功到了蓬莱殿。
蓬莱殿里,守夜的桂圆和白齐洪见到一身是水、狼狈万分的段致远也是唬了一跳。
不过这两个人一个是自来便知道自己主子与瑞王情事的懂事丫鬟,一个是段致远不记名的徒弟,所以便也对段致远大半夜偷渡到蓬莱殿的事情表示了理解。
正值这个时候,唐菲又昏迷了。
三个人惊慌失措之余,也不多废话,直接便开始帮唐菲进行医治。
只可惜段致远先前做好的药丸在掉进太液池的时候俱都遗失了,为了稳住唐菲的病情,段致远只能红着脸,顾不得害羞的先帮唐菲针了灸,就这么一直折腾到天快亮了,好歹将唐菲从鬼门关上又拉了回来。
唐菲醒来的时候,段致远刚刚又重新做好了丸药,正心急火燎的赶着给唐菲送来。
有了段致远助阵,无论是桂圆、樱桃还是白齐洪、康大海都是心中大喜,只觉得瑞王医术实在是高超,自己家的主子也终于有了康复的希望。
桂圆见主子与瑞王两个一动不动,只呆呆愣愣的不说话,心里面忧心主子是因为顾忌皇上,想要避嫌,要开口撵瑞王走。
桂圆连忙上前招呼了段致远坐下。
又从他手里面接过那刚做出来的小丸药儿,一面小心翼翼的递到唐菲的眼前,喂唐菲服下,一面则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小声儿劝慰唐菲。
“主子如今病体不安,这瘟疫之症也实难治愈。白齐洪那个不中用的,如今也是指望不上了。难得瑞王有心,愿意花心思救治主子,如今正是危急时分,主子便也不要顾忌那么许多了,无论怎么说,先将病养好了才是。”
见唐菲皱着眉头艰难的吞咽着那苦涩的药丸,桂圆一时也只觉得感同身受的苦涩难当。
虽然这姑娘这些日子一直在竭力让自己坚强再坚强,可是一旦看着自己的主子露出痛苦之色,她还是免不了的想要忍不住红了眼眶。
“主子…无论怎么样,将瑞王留下吧…”
桂圆使劲的吸了口气,强行咽下了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主子若是不好了,奴婢也一定要跟着主子的。以前便也罢了,如今却不要再想着避什么嫌了,皇上那边,奴婢们自当努力遮掩。若是有一天还是被皇上发现了,他若是当真怪罪,那自当由奴婢们前去承担…”
避嫌?
唐菲苦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先前好端端的做着德妃娘娘,那时自当好好的避嫌。
可是眼下自己眼瞅着连性命都要没了,还有什么好避嫌的呢?
唐菲吃力的勉强将那药丸儿咽了下去,因为这场病,她的身子时不时的发烧发热,如今连嗓子都有些哑了。想来日后便是治好了,恐怕再也唱不出‘越人歌’那样动人悦耳的歌曲了吧。
“不用特意的掩人耳目,也不用想着去瞒着皇上了。”唐菲笑得虚弱:“皇上又如何是能瞒得住的人物?瑞王能到得这里,想来皇上早就知晓了,也默许了。如若不然,只凭着瑞王的身手,又如何能成功到得了这蓬莱殿呢。”
没错啊,随着唐菲对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