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菲派了康大海去叫柳宁。
柳宁是个许文秀手牵着手一起过来的。
许文秀这个人虽然出身不太好,可是一身布衣也总是洗得干干净净,袍子上一丝褶皱也没,看着就顺眼、爽利。
人虽然长得不高,更是文弱,却也进退有度、不卑不亢,行动之间落落大方,自然的很。
这样的感觉,倒是让人无端便也跟着轻松随意不少。
要知道,‘凤凰男’的一个最主要的特点便是自尊心强,他们很在意自己的出身,便会格外在意别人的看法,若是旁人一句不小心的话,便会刺伤他敏感脆弱的自尊。
在许文秀的身上,唐菲倒是没有那种感觉。
柳宁见了唐菲很高兴,一路蹦蹦跳跳的就滚过来了,像是一个叶绿色的团子。
柳宁好像真的很喜欢叶绿色,唐菲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多是穿着各式各样叶绿色的衣裳,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姓柳,所以便格外青睐‘柳叶绿’。
许文秀很守礼,见了唐菲便恭恭敬敬的行礼,又口称‘德妃娘娘’。
唐菲虽然对他仍旧充满了怀疑和审视,到底伸手不打笑脸人,便也笑着叫了‘起’。
又笑着看他:“今日本宫与宁儿妹妹难得相见,很是有些话想说,还请许公子将宁儿妹妹借给本宫半日,一个时辰后必当完璧归赵。”
许文秀向来知道柳宁和唐菲要好,倒是也无甚担心,可是却也并未马上告辞,而是将自己手里拿着的一众吃食俱都交到了柳宁手中,这才小心的告辞:“草民并不走远,只在街尾的彩云楼等候。”
又看了一眼柳宁,这才行礼告退。
唐菲一直看着许文秀和柳宁的互动,见许文秀都走了老远了,柳宁还傻乎乎的盯着他的背影看,不由‘恨铁不成钢’:“都走了那么远了,还看,咱们姐妹这么久未见了,你就不想着看看你的菲儿姐姐?”
柳宁害羞的吐了吐舌头,一把扑倒唐菲的身上:“我和菲儿姐姐许久未见,和秀秀也不是天天能见的!”
又叹气:“以前父亲不准我们订亲,我还每日气苦,可是如今这订了亲反倒不如没有订亲的时候。”
一听这话,唐菲便已心中警铃大作:看吧,这许文秀果然不是个好的!这还没成亲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一脸警惕的看向柳宁:“怎么了,是不订亲以后他就对你不好啦?”
这男人,有的时候最会装腔作势,谈恋爱的时候千好万好、百依百顺,一旦追到手里,便不知道珍惜了。
柳宁愁眉苦脸:“秀秀对我倒是还好,只是父亲说我们订了亲便是未婚夫妻了,而未婚夫妻在成亲之前是不能随意见面的,那是规矩。唉,净是一些劳什子破规矩,害的我从订了亲以后便再也不能随便去找秀秀玩了!”
唐菲无语。
唉,这个柳宁小团子,怎么脑回路总是跟自己不在一个频道啊!
还有那个‘秀秀’是什么鬼啊,那是什么鬼称呼啊!这么叫一个大男人真的好吗?
唐菲无力吐槽。
不过总归还是心里别扭。
人们对于一件自己认定的事情总是想要找各种论据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总是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唐菲再接再厉:“既然是规矩,那今日你们怎么还见了面又一起出来?这许文秀居然罔顾规矩,岂不是有些太不郑重,不够尊敬?”
柳宁不以为意:“哪里是秀秀来找我的?他向来可是和父亲是同一国的,两个老顽固夫子,连讲的话都一模一样。要不是秀秀总是帮着父亲给我讲一堆的大道理,府里的那些家丁哪里拦得住我?”
柳宁将许文秀方才塞给她的那一大堆吃食俱都塞到唐菲的手里:“菲儿姐姐,你吃啊。这个是城东的蜜枣,特别好吃,整个盛京城只有那一家店是这个味道。”
一边说着一边塞了个蜜枣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叹气:“今个可端午,一年就一次的端午!这么热闹的日子,要是还不能出来,那我可是要后悔一整年了!”
“所以我早晨的时候就偷偷翻墙去找秀秀了,他也不忍心撵我回去,所以便一起出来玩啦!还正好赶上了菲儿姐姐的册封大典呢!可真是声势浩大,威武得不行!菲儿姐姐,我姐姐在宫中可好,今个儿陛下可带了她出来看热闹?”
听闻柳宁问起柳莹,唐菲不由心中怅然。
柳莹自从上次二皇子中毒时间以后,就被白太医确诊为了‘情志病’。
虽然白太医努力的医治,药也是吃了不少,可是病情却好转得缓慢。
近些日子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让唐菲明显感受到了柳莹的好转,但是若是大好,却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这个柳莹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宫廷,心高气傲又思虑太重,自打进宫以来这真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十天里倒是有九天都在缠绵病榻,再不复以往那个有满腹诗书的温柔才女风范了。
唐菲也曾想过,要不要就此把她放出宫去呢?
可是这宫廷,又岂是说走就能走的呢?
更何况便是走出了皇宫,她又能去哪里呢?
且不论柳莹对皇上是不是还有情爱未曾割舍,就算是她真的在宫外遇到了一个相知相许的人,又有谁能保证不是从一个大后宫进入了个小后院呢?
在宫中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又有唐菲和长安郡主照拂,还真是没有人敢轻怠她一分,若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