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有点儿虽然没有再分出去给旁人住,也派了人专门看守,只是到底不如自己这儿这么的仔细,可别碰上什么手脚不老实的,再把人家的祖传宝贝弄丢了。
说是当成散步,可是一路上步履匆匆,根本都没功夫看看沿途的风景。
迁宫也有月余了,这还是唐菲第一次回储秀宫呢。
这个时辰,有些睡得早的嫔妃早就已经歇下了,一些睡得晚的也都窝在自己小院子里,该绣花的绣花,该看书的看书,或者什么都不干,就看着夜空思考人生。
所以唐菲这一路上也是没碰上什么人,也就少了许多客气寒暄的时光。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从搬到白芷苑了,回头这么再一瞅,确实是有点破旧。
地方也偏僻,难为自己还在这里住了这么久。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门口儿,唐菲也没看到什么看守的人。
呦呦,这储秀宫内务府果然办事儿不利,自己这院子里还放着不少的东西呢,竟然也不派点儿人守着,这要是东西丢了,算谁的?
唐菲和桂圆心里都有点不舒服,也不用招呼了,自己推开门儿就进到了院子。
一进院子,唐菲和桂圆方知自己是错怪了人家内务府了。
储秀宫的内务府确实是派了人来,只是派来的这两个人都正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趴着睡大觉呢。
睡得那叫一个香啊,还知道怕冷,两个人身上都盖着厚厚的棉被。
合着这帮人就是这么守院子的!
这才几点啊,就睡得那么香,这也太玩忽职守了吧!
桂圆有点儿生气,白芷苑的小宫女、小太监向来被管教的格外好,做事又认真又积极,她还是头一回遇上这么懒散的下人。
“醒醒,快起来!”
桂圆赶上前去,摇了摇那两个睡得香甜的宫人。
纹丝不动。
桂圆有点惊讶,更用力的摇了摇,却仍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死了吧!
桂圆慌了,连忙回头护在唐菲的跟前。
相比于桂圆的慌张,唐菲却淡定了许多。
只是一种熟悉的,酸涩难言的滋味又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
这场景似曾相识,唐菲曾经见过,闻着那股子似有似无的熟悉的药香,唐菲突然就有点泪目。
“桂圆,那玉佩是放在西厢的库房吗?”
“是呀。不过主子,眼下可不是什么找玉佩的时候。我们还是先走吧,情况不对,恐怕有危险。这玉佩还是明天再派人来找吧。”
桂圆到底是忠心护主,心里虽然害怕,却是用身子将唐菲挡得严严实实。
“你先出去吧。”
唐菲拉过紧张兮兮的桂圆,语气有些低沉。
“主子……”
桂圆这回也回过味儿来了,主子一点都不担心,明明是知道事情的始末,又有事要做。
既然主子胸有成竹,那么应该就是没有危险的吧。
看着唐菲沉静的脸,桂圆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依着主子的话,听话的的门口。
只是警惕的张望着四周,怕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唐菲则是在原地又呆呆的站了半晌,才像刚反映过来一样,绕过那两个沉睡不醒的宫人,轻手轻脚的去了西厢,找到了那个装着杜小仪玉佩的盒子。
拿着盒子退到院子里,到底还是忍不住,轻手轻脚挪到了东厢的窗前。
这里是自己曾经居住过许久的地方,以前的自己最喜欢靠着这个窗子读书,或者是看着院子里的大松树。
只是如今松树已经被移走了,院子里整个变得空空如也。
只留下挖松树时抠的两个大坑,用新土填着,和四周的青石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世界上的事总是会变得,从来没有什么会一成不变。
唐菲看着如今冷冷,这里也曾经拥有过许多的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不过白芷苑也很好,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只要人都在,就好。
东厢唐菲原本的卧室,亮着灯。
小小的橘黄色的灯火,跳跃着燃烧,像是寂静黑暗中一抹难得的温暖。
唐菲隔着窗子,倚着墙站了许久。
她甚至能听到屋子里人清浅的呼吸。
“算了,就这样吧,这样就好。”
唐菲握紧了手里装着玉佩的盒子,好像在握着自己浅浅酸胀的心脏。
终究还是没有转头,更没有向窗内再看一眼,转身大步向前,径的院门。
屋子里头,段致远感觉到那股子独一无二的淡淡花香飘远了,才颇有些落寞又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他的手指上,一只小雀正努力的挣扎着,抗议着主人对自己惨无人道的摧残。
感受到手断小雀越来越剧烈的挣扎,段致远方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慌忙松开了自己捏着小雀小黄嘴的手指。
“对不起,雀儿。”段致远仿若灵魂出窍一般的说着抱歉的话,可是眼神就像是无法聚焦一样,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雀儿不高兴的翻了个白眼,到底体谅主子的心情,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跳到一边去梳理自己被弄乱的羽毛。
段致远默默的望着窗子的方向,将怀里的锦被抱的更紧。
这被子柔柔软软的,带着一股子熟悉又令人着迷的淡淡花香。
“就这样吧,这样就好。”段致远轻轻的对自己说着。
可是却忍耐不住自己的眼泪,只好将自己的头整个的埋在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