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转身问向桂圆,
“这卫贵妃沉寂了这么久,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呀?那香儿最近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
“主子放心吧,奴婢盯得可紧了。; 她若是有什么异动,绝对不会逃得过奴婢的眼睛的。”
“你也不要太过于明显,让她发现什么端倪,反而打草惊蛇。”唐菲嘱咐。
“奴婢醒得了。”
桂圆看着这些堆放在一起的赏赐。
如果说刚才她还只是有荣与焉,仿佛从这些赏赐上看到了主子万丈光芒的前程。
可是这会儿子冷静下来,她也开始考虑这份荣宠之下隐藏的危机了。
“主子你先进屋里歇歇,奴婢领着人,先把这些赏赐登记入册,归置整理,总堆着若是有人来了,被人看到也不成样子。”
唐菲微笑:“早不困了,也没什么累的。你们忙吧,我自个儿坐一会儿。”
总是歇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这当嫔妃就是好,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便是一个眼神儿,旁人都都替着你把所有事情都做好了。
“万恶的资产阶级。”
唐菲一边暗暗吐槽,一边却是舒舒服服的歪在了改成沙发的美人榻上。
看着桂圆,张嬷嬷带着人,忙里忙外的搬运、分类各种赏赐。
这些赏赐虽然多,但是整理起来也不算难。
大多数的上面都贴好了标签,注明了这是做做什么用的物件儿。
可见这小叶公公做事也是个稳妥细心的。
唐菲有些无所事事,便抬起眼,看向窗外的雪景。
院子里早就有小太监打扫出来了。
雪都细细的扫到一边堆着,漏出底下的青石板来。
这雪下得还真是挺大啊。
唐菲不由暗暗感慨,想来这收拾打扫的太监们,也是着实废了不少的功夫。
自己在前世上学的时候,也是扫过雪的。
记得当时可把自己累的够呛,一双手都要冻得没有知觉了。
想到这儿,唐菲不由起身回到屋子里,翻出上次段致远送给自己的一包小瓷瓶,果然在其中找到了冻伤的药膏。
便拿着瓷瓶出来,叫来康大海,“你去看打扫的粗使太监,若是有冻伤的,就拿去涂抹一下吧。”
康大海垂头领命,心里却是暖暖的。
跟着这样有人情味儿的主子,做奴才的心里也是安稳,妥帖。
就是为了这样的主子卖命,也总比为了那些不把下人当人看的主子,要让人心里舒服的多。
其实唐菲倒还真不是为了收买人心。
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却是可以让这些奴才度过一个没有冻伤的冬天。
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呢。
唐菲其实根本没有把这事当成什么事儿,不过是顺手而为。
可是下面的一众粗使太监,却真是感激涕零。
无他,只是因为,一个人越是身居高位,便也越是冷漠,越不把奴才下人的性命当命看。
这倒不是说别人就冷血无情,只是人的本性罢了。
人总是容易在各种各样的坏境中迷失自己。
为了权力、金钱、美色,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做出很多原本自己绝对不会去做的事儿。
再当你蓦然回首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你竟然已经不认识你自己了!
你变成了你曾经最讨厌的人的样子!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唐菲才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初心吧。
看着眼前的雪景,唐菲不由也起了点玩心。
想起以前自己在学校上学的时候,曾经堆过的雪人。
但是想来堆过雪人的人都知道,这堆雪人,却是不能在刚下雪的时候就堆的。
因为这个时候的雪没有粘性,就很难将他们聚在一起。
而是要等到这雪快要融化的时候,这会儿最是有粘性,也更容易堆出漂亮的雪人。
所以唐菲也便是想想,还是决定过几天再带着桂圆、樱桃,一起堆吧。
不过说到樱桃,这么久了,这丫头去哪儿了?
桂圆、张嬷嬷都忙着盘点皇上赐下来的赏赐,怎么唯独不见樱桃呢?
叫过桂圆一问,原来樱桃是去落梅居还昨天晚上从长安郡主那里借来的手炉了。
只是唐菲这么一问起来,桂圆也反应过来了。
这樱桃可是一大早在唐菲还没醒的时候就出发了,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呢?
莫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儿?
闯了什么大祸?
或是冲撞了哪位娘娘?
樱桃的性子一向比较欢快跳脱,又是心直口快,可别真的惹出了什么事端。
桂圆越想越担心,连带着唐菲也跟着担心起来。
唐菲一向将这两个从穿越起便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当成这个世界除了母亲顾氏以外最亲近的人。
当下便叫来康大海,沿途去找一找樱桃。
想来康大海一向办事又伶俐,又稳妥,应当会照顾好樱桃的。
既是没了什么事,唐菲便复有懒懒的躺回到美人榻上,又拿了一本诗集,放在手里闲闲的翻着。
正读到一句“岁月本长而忙着自促,天地本宽而卑者自隘”。
不由让唐菲想起现代时曾看到的一句话,正是: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唐菲微闭着眼睛,细细的品味这诗中的意趣。
却互听窗外传来康大海几乎有些变了调的呼喊:“主子,不好了,樱桃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