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们三人一惊,互相使了个眼色:“不会是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的人吧?”
我靠在了门背后,低声问道:“是谁?”
门外的声音传来:“是我,萨格勒布迪纳摩队的主教练。”
我听到是教练的声音,大喜,便打开了门。门外果然是教练,他独自一人前来,想来是探望受伤的柳比诺维奇的。
“柳比诺维奇小姐,你恢复得怎么样?”教练亲切地问道。
“我……我很好,谢谢教练……您能够对我们这些塞族人这么好,我真的很感谢您……”
“诶,什么克族塞族的,我母亲是克族人,我父亲是塞族人,我生于萨格勒布,而我的哥哥则生于贝尔格莱德,你说,我是应该痛恨克族呢,还是应该痛恨塞族呢?”
“是啊……就应该……两边都不恨才对……”
“所以啊,只要是救人,那就是救,又有什么克族塞族之分?我哥哥曾在贝尔格莱德红星队当过教练,还教过萨沃·米洛舍维奇,对于我来说,萨沃他就是一位故人。现在我见不到我哥哥的面,能够见到萨沃,简直就像是见了亲人一样了,我又怎么会不去救你们呢……”
“是啊……”我也深有感悟地说道:“我也是一样……之前没多久,我们南斯拉夫国家队还曾经集结过一次,博拉先生准备了好几场热身赛,准备让我们参加……可是,才刚开始训练第一天,我们这支震惊全欧的南斯拉夫国家队,竟然就这样解体了……我恨啊,不但是实力削弱的问题,更加糟糕的是,欧足联很有可能会取消掉我们的欧洲杯参赛资格!我们这一支南斯拉夫队,有多强您是知道的,萨格勒布迪纳摩队,也为南斯拉夫队奉献了许多的球员……本来这是我们南斯拉夫距离夺取欧洲杯冠军最近的一次,可是竟然就这样……”
我想起欧洲杯,我想起我们南斯拉夫队的这些同伴,眼泪就忍不住下来了!我的心里,除了有2016年的记忆,也有着1992年的记忆,关于萨沃·米洛舍维奇的这些记忆,每时每刻的,都在直击我的心灵……我现在几乎成了一个废人一般,每天除了逃跑,就是逃跑,可是我本来应该是一个足球运动员才对的啊!如果能够正常的参与训练,如果我们能够顺利地参加欧洲杯,如果我们这个国家,可以不用分裂,而是大家紧密的团结在一起……那么我,还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地去努力吗?我只需要好好踢球就好了啊!
“诶……我知道,你们的命运,都是跟这个国家联系在一起的。这个国家好了,你们自然也会好,这个国家分裂了,你们的命运自然也会四散飘零……我们这些普通人,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可是现在我看到你们三个,虽然能力不足,却在努力地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这让我真的……非常感动……你们一定要加油……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完成你们的目标,达成你们的任务的……”和蔼可亲的教练,走了过来,拥抱了我一下。我的眼泪又下来了。
“柳比诺维奇,乔尔,还有你,萨沃·米洛舍维奇,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提议,你们看如何?”教练说道。
“什么提议呢?”我疑惑道。
“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希望你们,干脆就在这个球队里休整一段时间,养养伤,也顺便避避风头。乔尔你干脆就在这个医务室里帮下忙,我们对外声称你是我们的队医,而你,萨沃·米洛舍维奇,你最好还是不要跟着我们一起训练,容易被媒体拍到。你不如就当一下内勤,为我们的球员们整理好衣服鞋子袜子等等。如果你们在这里就像一个客人一样什么也不做,很容易被人发觉,这样就不好了。但是如果干干活,却又显得自然很多。你们下一步的计划如何,我是不知道的,但是你们可以在下一步的计划开始之前,先在我们这里这么干,然后等到你们决定好下一步动作以后,再把决定告诉我,我好给你们安排后面的路。”
“好!教练,你真是我们的恩人啊……”我深深地感谢教练,他虽然让我们在这里做事,但是实际上,他的初衷真的是要保护我们。这样的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做法,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但是,确实是一种不一般的智慧!
……
于是,我们开始了在萨格勒布迪纳摩队的修行。乔尔作为队医,甚至还跟随着球队进入球场当中,为受伤的球员做护理。而我则是作为后勤部门的人员,为萨格勒布迪纳摩的球员们准备鞋子袜子和衣服。唯有受伤较重的柳比诺维奇,依然住在医务室的二楼,静静地等待着伤势的痊可。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时间已经到了三月中旬,柳比诺维奇的伤终于好利索了。
我知道,欧足联的执委大会,是在四月份召开的。我们如果想要继续以南斯拉夫的名义参加欧洲杯,就必须要在四月份之前,让整个国家再次恢复统一。而要让国家统一,必须完成的一件事情,就是刺杀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可是这个人,是一个拥有着神力的男人,绝对绝对不好对付。时间不多,柳比诺维奇既然已经伤愈,那么,我们就必须回到贝尔格莱德,去做我们未完成的事情了——
这一次的休整,时间相当的长了。我们在一个非常安全的状态下,得到了极好的治疗。在萨格勒布迪纳摩队诸位,从教练,到球员,到医生与司机,各种各样的温馨照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