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瞬之内便是定下了心神,脸上尽是歉意:“虞苓师姐,这……”
虞苓侧头避开白子笙的目光,口中道:“不过想来,白师弟这等天资,日后成长起来,何愁没有面貌资质皆是上乘的美人投抱?便是看不上我等庸脂俗粉罢。”
白子笙面上歉意更甚,愧色沉沉:“虞苓师姐仙姿玉貌,修为比之子笙更是高了不知几筹,只是子笙无意于此,非是虞苓师姐之过。”
木棂的儒雅面容此刻早已染上怒色,一身淡雅青衣无风自动,沉声出言,威压深重:“白贤侄此言,倒真是看不上我木灵峰之人了?师妹自幼便养在家父身侧,与本尊情同兄妹,虽只为双灵根资质,但体质属阴,与你之体质分外契合,若是结为道侣,于你亦是大有裨益。”
白子笙面容一肃,却是不畏木棂散发的巨大威压,语气温雅却坚定:“师姐之资,确是极好。然而子笙无意于此,便是少峰主如何言说,子笙亦只能是憾然拒绝。”
白子笙不卑不亢,眉眼间俱是坚定之色,背脊直挺。
然则仔细一看,却能知晓,他袖中双掌早已紧握成拳,背脊微微颤抖,额间满是冷汗——他之修为低微,在金丹真人的威压之下,全凭意志强撑,丹田之中的真元早已滞涩难行,稍微动弹便是刺骨剧痛。
虞苓听闻,脸色一白,娇容顿失三分颜色。她腾然站起身来,轻身一跃,便是踏空而起,踉踉跄跄,不知去往何处。
白子笙身旁坐着的那个刚毅男子,在听闻虞苓所言便是面色惨白,此刻见及虞苓翩然而去,亦来不及看白子笙一眼,便是跟着踏空而去,刹那间不见踪影。
木棂浑身气息动荡,目光冷厉,便是对白子笙有些恶感了。
“白子笙你!”
白子笙眼底平静,不言不语,却是一副坚决拒绝的姿态。
他知晓,在这般情境之下,女子率先表白心迹,而他却加以拒绝,会使虞苓遭人耻笑,但是……
他本就并非良善之人,若是让他与虞苓结为道侣,却是万万不可能。
白子笙心底微叹,却是无悔。
若是他此时不加拒绝,那么木灵峰之人便会当他默认,届时宣扬出去,一则他白子笙与虞苓结为道侣,一则在这般消息放出后加以否认,被认为是悔婚无信之人。
不管哪种可能,皆不是他所能接受的。那便只能是……让虞苓芳心错付了。
木棂手中真元隐隐流转,面上却是一派沉郁之色:“师妹何处不堪,竟是遭此凌辱!”
白子笙语气沉肃,仍是尽力挺直背脊,不肯轻易被压制而下:“子笙亦是有言,师姐万般皆是极好,然子笙无意于此罢了!”
木棂突然泄力,颓然坐于石台之上,眉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色:“也罢,你乃是黎葶峰主之入门弟子,那煞星对待分外不同之人,本尊却是奈你不得。这般闹剧,便只当是本尊师妹死劫逃生之后的一时心思错乱罢。”
白子笙心中一松,轻叹一气,身后已被冷汗浸湿。
他看似不惧,但历经诸事,却也是知晓,在金丹修士眼中,练气不过蝼蚁,便是木棂一手打发了他白子笙,所要接受的惩处也不过尔尔罢了。
“多谢少峰主……”
“罢了。绿柳,你且送白子笙回去罢。”
一绿衣少女上前一步,身形一动,便化作垂天巨鹤,将白子笙托于背上,驭风而去。
“我们这般做法当真无碍……”一直在旁的木瑶轻轻启唇,面上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