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笙口中微喘,手中掐诀之速度却缓缓慢了下来,似是力不从心。

心魔趁着白子笙心境不稳的那一瞬,陡然发难,堪称来势汹汹。

那心魔化作万千意识碎片,片片皆是铭刻着白子笙的前尘诸事。

只见其上,不论是与左丘宁携手而行,踏遍世间万处的悦然之事,亦或是白龙府群起而攻之,不顾血脉之情的狠辣之态,尽皆出现,不断涌入白子笙的识海之中,撬起白子笙内心深处的种种凡念。

白子笙虽欲闭眼不看,却不知为何不能强行闭目,只能眼看着心魔分化而出的意识碎片,看着其中自身的种种经历,意识逐渐沦丧。

而他此时不止受到心魔侵扰,体内那暴动的真元亦是时时刻刻欲要从体内爆裂而出,然则白子笙却无可奈何——

只因他此刻,已是陷入了极大的困境之中,正是意识不清,又怎去安抚那暴动的真元呢!

那魔念不止以前尘诸事迷惑白子笙,更是伪装为左丘宁之模样,欲要把白子笙彻底拉入魔道。

“子笙……随我来……”心魔所化之左丘宁眉目含笑,对白子笙伸出一掌,眼中带着细微的诱惑和邪狞。

白子笙懵怔不清,一时之间以为当真是左丘宁在呼唤于他,他看着眼前的“左丘宁”,就要搭上手去——

“不!你不是师兄!”甫一触及那手掌,白子笙便恍若惊醒,对着那“左丘宁”狠狠一击。

左丘宁之性情,与此物大为不同,他方才一时魔怔,却是险些上了那心魔的当了。

“唔——”白子笙体内的真元暴动尚未被压制,他又再行动用,此时真元逆行而上,直冲心脉。白子笙痛得一呼,手中之诀便半途而止。

那心魔见白子笙未曾被迷惑,便不再掩饰,露出狰狞嘴脸——黑红的一团,仿佛有迷惑人心的作用。

它如烟如雾,猛地缠绕于白子笙身上,千万怨气化为荆棘利刺,狠狠扎于白子笙周身,瞬间使得他疼痛不已。

“你为何还在挣扎?你可知,我便是你!”那魔念桀桀一笑,语带诱惑,在石室之内悠悠荡荡。

白子笙本就心怀怨念,此刻在心魔的冲击下,道心摇摇欲坠,眼见便将大道破灭。

不……这不是他,他确是为着复仇,但却不该是这般模样。他可以为着复仇勤苦修行,却不允许自己落得那般不堪的境界……

若是沦为魔修,那么他便是站在了师兄的对立面——师兄对恶贯满盈的魔修,向来是厌憎不已的……

白子笙强忍ròu_tǐ不断被真元冲击之痛,闭塞六感,一心一意远转功法。

“哼!”魔念见白子笙闭上六感,冷哼一声,更为收紧了如烟之躯,刺入白子笙的意识之中。

白子笙只觉识海之中一片动荡,随后竟是一阵放松——

他事前所服用的澄心果,竟是在此刻发挥了它的效力!

只见白子笙眉心之间的银色印记不断闪动,扩出阵阵清心凝神之光芒,把心魔隔离于三尺之外。

那魔念眼见即将动摇白子笙之道心,又如何能轻易放弃?只见它不断冲撞着那薄薄的银色光罩,透出几分狰狞邪恶之感。

白子笙少却了心魔的阻扰,亦不去查看它此刻如何,当即抬手掐诀,阵阵灵光闪动。

不知过去几何,体内之真元终在白子笙的疏导之下缓缓平静下来。

然而,此刻最大的问题却是——那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灵塔孔洞,是因何而来,又该如何处置?

白子笙思索无果,只好根据前世筑基之状缓缓行动,把那些震散的真元再次一一凝实。

只是,不论白子笙如何行动,那灵塔始终不肯进行最后一步的变化,仍是那般静静悬浮于丹田之中。

白子笙停下动作,缓缓睁开了双眼。此时他亦明白了——不该是他筑基有错,问题之所在,应出于功法之上。

白子笙沉下心神,不去理会光罩之外涌动的心魔,细细察看隐于神魂深处的功法。

那功法嗡嗡颤动,见白子笙神识缓缓袭来,竟猛地动作几下,仿佛有人操纵一般。

随即,白子笙便被眼前所见惊得神魂一颤。

只见功法空白之处,缓缓显出几行大字——

仙法浩瀚,与凡异之,须得异水,以告破之。

白子笙脑中纷乱,他查看这功法不下数千数万次,却是头一次见到这般说法——竟是需寻得异水方可得以继续修行么!

想来那灵塔孔洞,应是用于盛放异水之所在,却不知金丹之后又当如何?

白子笙眸中光芒明明灭灭,似在思索该如何处置——

仙法难得,若让他放弃是决计无望的,那便只剩下一种了,寻找异水,谋求突破!

白子笙抽离神识,眼中一片平静。

他缓缓压下体内欲要突破的气息,强行把修为压制于练气十层。

澄心果所闪现的光罩已几近破裂,那魔念似乎意识到白子笙的醒来,嘶吼一声便消失不见。

白子笙静静地看着,他知晓那魔念不是消亡了,而是再次隐匿起来,等着给他致命一击。

白子笙轻笑,苍白的面容瞬间鲜活。

没关系的……他总不会让这肮脏的魔念控制的……只要把白龙府狠狠击溃——一切不就好了么?

白子笙站起身来,真元枯竭的身子软了一软,随即便停直了背脊。他拍拍身上破烂的法衣,眼底流过一抹暗色。

他走至灵泉之处,衣衫尽褪,把自己埋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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