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笙两人缓缓而行,虽是高山耸立,怪石嶙峋,但两人皆为修行之人,却是不惧这等肉身之苦。此时二人虽是默默无言,却另有一番别样契合之感。

待行至两人洞府前,白子笙停住脚步,回转身来与左丘宁相对而立。

左丘宁冷峻的眉目在月光下显得莫名的柔和:“何事。”

白子笙微微一笑,属于少年俊秀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妖异:“此次闭关,子笙欲冲击筑基,师兄亦要祛除暗伤巩固修为,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师兄于子笙,有再造之恩,子笙……必是时刻牵挂着师兄的。”

左丘宁眉梢微动,面色沉着:“尔为吾之师弟,身逢险境吾必然不可视若无睹,又何来再造之恩一说?且修仙之人,为追寻大道而去,闭关修炼所谓常事,你我既为同门师兄弟,相见之时常有,便莫要做此温吞之相。”

白子笙心头一跳,脸上却是显出了略微黯淡的神色。

左丘宁顿了顿:“……然,你我入同一山门,拜同一师尊,情谊自是不同,互相挂念亦是无妨。”不过是个不经世事的少年,想来此次的危难使其对己身有所依赖罢了,倒也不必过于严苛。

白子笙心头微荡,他不过是想着师兄心思纯净,要逗上一逗罢了,却不曾想左丘宁竟是如此认真地回答于他,道出互为挂念之言。

白子笙知晓能得左丘宁此言已是极其幸运,却也不宜做得太过。

于是他收起脸上那番黯淡的神色,笑容温柔和暖:“师兄说的是,你我修仙之人,当以大道为先。便是时刻思念师兄,子笙亦将勤苦修炼。只望师兄,知晓子笙的一番心意。”

最后一句他说得语气缱绻,连他自己都是有些讶异。

然……说便说了罢,索性他那只会追寻大道的师兄应当不会想歪才是。若是想歪了……更是合他心意。

白子笙压下眼底的笑意,面容一肃:“子笙今当闭关,望出关之日得见师兄堪破大道,修为再涨!”

左丘宁压下心中的些微异样,微微颌首,“你亦然。”又顿了一顿,手中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递与白子笙:“此物与你。”

白子笙接过那物,却是那颗左丘宁极其偶然才寻得的珍稀澄心果。

白子笙手中摩挲着澄心果莹润亮泽灵气氤氲的表皮,深深看一眼左丘宁,便决然地转过身去,袍袖一卷,便大步往自己的石室走去,抬手封上了石室。

白子笙立于石室之内,看着巨石缓缓封上洞口,眼中幽暗未明。

左丘宁并未立即回转身去进入自己的洞府,而是目送着白子笙走进石室直至身影消失,眉头微皱。

他从识事年岁开始,便是过着苦修的生活,从未有一人如同白子笙一般,对他依赖不已。这样一来,此时倒让他猝不及防,有些迷茫了。

且自与白子笙相遇,他所做之事,愈发不合自身性情,识海之中亦偶有一些朦胧画面一闪而过,让他在陌生之中,又寻得极其浓重的熟悉之感——

左丘宁心中,未必是没有猜测的。

随即,他摇摇头,冰雕似的冷峻面容上,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转身也进了洞府闭了死关。

明月挥洒之下的冰凌峰,愈加寂静。

另一厢,归元仙宗的中心地带,一座恢宏古朴的宫殿静静的矗立着,散发着历史的厚重感。

此时,宫殿里,有两个人在交谈着——

“你所说可是属实?”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之内响起,语气中的威慑力使人不由自主地忽略他那明显年轻得过分的嗓音而聚精会神地听从他的话语。

“属下所说句句属实!那几个弟子曾与那些魔修交过手,又曾进入魔窟之中带出了映象石,人证物证俱在,想必是真有其事。”说话之人虽是自称属下,语气却是不卑不亢,仔细听来,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熟稔。

若是白子笙等人在此,便会发现,这个自称属下的人,便是先前他们求见并且告知事情的茚真!

而他面前背对着他的那人,黑发如瀑,身着一袭华美的重紫华服,肤色极白,长眉入鬓,眉眼间有着身为上位者的威严与慈和。

分明已是一副青年的模样,然而他身上的气质却是极其苍茫的,使人直觉他已历经了世事沧桑,早已心如止水。

他周身之气息与大殿圆融相合,仿佛他便是这宫殿,这宫殿亦是他。

如墨点染的眼中划过千载时光,仿佛岁月洪流从他身上一划即逝……

能够让茚真这样的人都恭谨自称下属的人,怎会是一个普通人?

此人便是这归元仙宗最为神秘和强大的修士,已掌管仙宗十万年的现任宗主,修为已至大乘巅峰修士——柳鞅。

“既是属实,我等便不可坐以待毙。茚真,你乃是本座最为看重信任之人,此事便交与你来查探。这些魔道……便由我归元仙宗出手,一一拔除罢!”柳鞅语气肃杀,显然是被映象石中的景象激起了杀意。

“至于那几个弟子……,既然能在这般情况下活着回来,便好生培养一番罢,日后说不定也是除魔精锐了。”

“属下知晓。必不会让宗主失望。”茚真语气肃然,比起先前的态度要更为严谨。

随即他面露犹豫,仿佛有什么事情不知道说还是不说。

柳鞅注意到他脸上的神色,心中微微一动,问道:“阿真还有何事言说?”

茚真稍微一顿,随即说到:“属下今天在一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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