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就好,无妨。”他点头说。
“那一会儿局面惨不忍睹,你可别怨我。”其实我是想说,要是输得太难看,你可别叫我还钱!
机智的顾承中看穿我的想法,抿了抿嘴角,温声说,“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太惨。”
“喂喂喂,三哥,你一边玩去,可别来掺和!”顾云溪说。
一行人去了专门的房间,里头是一台机麻,看来这顾家上下,平时没事儿就玩牌啊。
麻将我以前学过点,那时候我爸还在的时候,过年过节家里有亲戚来,我通常都搬着板凳坐在他身边,看他打牌,多多少少学会了点,但是这些年,我一直没玩过。开局的时候,顾承中给我坐镇指点江山,我顺着记忆开始,这边的麻将和老家的麻将有点不一样,但是原理是一致的,顾承中帮我看了两局我就会了。
这时,月姨来他身边,悄悄说了什么,顾承中揽着我肩膀,小声说,“妈叫我,我去去就来。”
我承认,顾承中的声音很好听,今晚上状况太多,导致我现在还是晕乎乎的,被那抹富有磁性的低沉的嗓音给灌了一碗mí_hún汤,竟然有点飘飘然了,心里有些奇怪的滋味,五味瓶翻了似的。
“三嫂,别看了,该你出牌了!”顾云溪催我。
我急忙甩了一个三筒出去,脑子懵的,才发现打错了,可已经收不回来了,我下方的林彩绣已经喊了“碰一个!”
笨,真是笨!一二筒都在,我偏偏打个三筒,真是笨!
林彩绣见我懊恼,一边收牌,一边冷笑,讽刺地说,“杨小姐魂儿都没了,还能好好打牌吗?看样子是出错牌了,要不我让你一张,你给拿回去?”
我面上微笑,心里冷笑,“不用了,谢谢。”
“那我就不客气了!”林彩绣笑道,一下子把三筒扑在面前,响亮的一声。
我心想,呵呵,都收回去了我还能叫你拿出来?故意坑我呢?
“应该的。”我说。
然后这一局,我是输的惨不忍睹。重新开局拿牌的时候,林彩绣盯着我手上的桌子,阴阳怪气地说,“杨小姐,可要仔细些,你手上戴的镯子是老太太的传家宝,价值连城,别一不小心磕坏了,心疼!”
我淡淡看着林彩绣,觉得她真是阴魂不散,逮着机会就埋汰我。但好在不需要我开口,顾云溪挺生而出,催促说,“大嫂,打牌就专心打牌,你怎么那么多话啊?妈都给镯子了,那就是一家人,你老是杨小姐杨小姐的叫,你烦不烦?”
林彩绣瞪了顾云溪一眼,却是没说她什么,拿牌回去排开,冷笑说,“别高兴太早了,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当时我就在想,要你知道我是你儿子的前女友,还笑得出来不?
虽说我知道怎么打了,但毕竟是新手,这帮人平时没事儿都搓麻将,我哪里是对手?且一直心慌慌的,不定心,一连着几局都败北,输得难看,顾承中搁在我这儿的一叠钞票,很快就见底了。
大约半小时后,顾承中才回来,他一坐下,看我手上的牌,忍不住皱眉,笑我说,“看来你的牌技真的很臭,不要打那张,打这个!”他声音轻轻浅浅的,站在我背后,弯下腰来贴在我后背上,我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心跳,而呼吸声就在我耳边,有些气息扑洒在我耳侧,有点痒痒的,鼻尖是淡淡的古龙水香味,不知不觉的,我好像被迷惑了,拿牌都不知道该拿哪张,一不小心拿错了,顾承中赶紧抓住我的手,“不是这个。”
“哦——————”
“打这个才对。”顾承中把那张牌放回去,拿了旁边的一张打出去,他扔牌的时候,身体往前倾,压着我肩膀,两个人的距离不能再近了,我心脏忽然跳漏了一拍,尴尬极了,只觉得脸滚烫,我手足无措,转过脸看他,他刀削般的侧脸就在我眼前,我支支吾吾说,“那个——————你来打,我去下洗手间。”
顾承中点点头,“好。”
我起身让座,离开时听见顾云溪惊呼,“完了,完了,三哥你手下留情!”
走出房间后,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捂着胸口顺气,真是作孽啊作孽。
顾家很大,我完全找不着方向,只好找了个佣人询问洗手间在哪里,但她说一楼洗手间在维修,带我去二楼。
上了二楼后,有一条长而幽深的走廊,洗手间在走廊尽头,找到地方后,我叫佣人先走,一会儿我能自己下去。
洗手间里有很大一面镜子,我拧开水龙头,凉水哗啦啦地下来,淋在手上,我不好往脸上洒水,怕花了妆容不礼貌,只好一直给自己扇风,想要脸上的红晕赶紧消退。看着镜子里面色潮红的自己,我心里不禁问,杨小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脸红什么?演戏而已,你还当真了是不?你这个白痴!
没过一会儿,我听见脚步声,我关上水龙头,静静去听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一瞬间,我脑海中飘过林阳的脸。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没犹豫,打开洗手间的门,发现正是林阳。
他靠在墙上,和我正面相迎,双腿微微弯曲,整个人看起来颓废极了,大约是走廊上灯光不够的缘故,他清俊的脸上一片阴霾,澄澈的双眼中,写满了伤怀。
“你怎么在这里?”我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