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陈川糊涂了,就连方平和宋嘉也疑惑地互相看看。“靠自己……”陈川指指自己,然后发现坐在对面的赵默一脸理所当然地点头说:“对啊,靠你自己。”
“其实我有想过去打工的。”陈川迟疑着开口,“就是学校附近的小饭店什么的,想着中午和晚上去打工,但是后来发现不可能,因为中午小饭店开始忙的时候,我们还在上课,下午更不说了,饭点的时候我们还在上课,人家卖夜宵的时候我们在上晚自习,我总不可能不上课跑出去打工吧?”他苦笑一声,又说:“其实我之前在想实在不行,今年高三我就不上了,先跟着我三叔出去打工,然后等我爸伤好了,明年再回来上学……”
赵默摇摇头,他冷静地告诉陈川:“你这两个办法都不可能。第一个不可能的原因你自己已经说了,第二个不可能的原因很简单,一旦离开学校的环境,你觉得自己还能看得进去书?不可能的,学校这种单纯的环境才是读书的地方,你出去工作,能做什么?多半是跟着你叔叔去工地打工,重体力劳动很累的,陈川,不要以为你有毅力能坚持,不可能的。”
他话音刚落,方平就接上去继续说:“而且陈川,你没有学历,也没有技术,就算去打工,也只能做最脏最苦的活儿,那些工资也是最低的。你想想,你现在的苦难只要坚持一年就能解脱了,但是如果你现在坚持不下去,也许以后就得坚持十年,甚至二十年才能解脱出来,说句不好听的,还有可能一辈子都毁了。”
宋嘉连连点头,和方平你一句我一句地继续说:“他们说得对啊!陈川,我爸爸经常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最没有风险的投资就是学习,只要用功努力就一定有回报。你现在成绩又不差,坚持一年,回报率那么高!”
朋友的话显然打动了陈川,但是现实问题不会因为朋友的鼓励而消失。陈川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们说的道理啊,”他抱着膝盖把自己整个缩了起来,“但是我是真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我遇到的问题。”说着说着,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把之前从三叔还有父亲陈爱国那里听来的事情说给朋友们听:“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听完陈川的话,赵默想了想首先得出结论:“就是说,我们的那个陈副校长是你们家亲戚咯?”
宋嘉倒是非常高兴,连连说:“陈川,这不就是帮助嘛!这可是实打实的亲戚!”
方平相对来说想的就比较多也比较现实。他皱着眉头开口:“我觉得宋嘉你高兴得太早了。”又解释道:“这种八百年没有往来的亲戚还不如邻居靠得住呢!遇到事邻居可能还要给你帮忙,这种亲戚你都不知道上哪里去找!虽然陈校长算起来是陈川的叔叔,但是陈川也说了,两家关系可处得不大好啊!”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赵默一锤定音,“我个人建议陈川还是应该去试一试。”他冷静地说:“虽然我觉得可能让陈川会觉得为难,但是有时候,人是没有任性的权利的。”
陈川脸色青白交错,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开口说:“我觉得我没有这个勇气去陈校长家。”他声音里的沮丧明显得过分,“这种算什么亲戚?完全没有联系,在我叔叔和爸爸跟我说之前,我完全听都没有听说过。从没有给他敬过酒,也没有喊他一声七叔,然后现在遇到困难了,就找到人家门上去了,这真的……”他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最后吐出三个字:“太过分。”
其他几个人也沉默下来。他们纵然是不知世事的少年人,但是起码的人情世故还是有几分清楚的,陈川说得很有道理,设身处地地想想,一个从没有往来的亲戚突然跑来找你帮忙,如果还觉得理所当然,那真的是不知道脸皮有多厚,有多无耻才能做得出来。
“但是……”赵默有些犹豫,“这个办法其实是最好的。”他也知道这件事很难,但是他仍然坚持了自己的看法,他看看陈川,又看看方平和宋嘉,一点一点分析道:“陈校长毕竟和陈川是亲戚,当然,关系可能远了点,但是陈川你不是也说十年前陈校长还带着家里人回老家吗?我觉得虽然是十年前的事,但起码说明陈校长不是个忘本的人。”
这句话让陈川的脸色好了不少——他不愿意求人是一回事,对方如果是个忘本的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到自己的话被其他人认可,赵默微微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觉得陈校长很可能见过小时候的陈川,你爸爸对他都有印象的话,那起码说明十年前他们有过交集,哪怕是说说话,一起吃过饭,那也算是交情嘛,更何况他和你爸爸的关系还要更近一点,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弟。”
“嗯,你继续说。”陈川觉得赵默说得可能确实有几分道理,他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催赵默继续说下去。
陈川的认可给了赵默相当大的鼓励,因此他一口气把剩下的话全部说完:“我最后要说的就是,陈川作为一个很有出息的晚辈,现在遇到困难了,我觉得如果陈校长知道了,不会不伸手的,更何况陈川还是他的学生!”
这话把三个人都说动了,陈川心底也升起一丝希望,“那你的意思是还是建议我去找陈校长帮忙?”陈川还有些犹豫,他问赵默:“但是,我要找校长帮什么忙呢?”
赵默吸了口气,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