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侑臣的呼噜声震天动地,直到公鸡打鸣,才突然醒转。
他甫一睁眼,立时看见姜燮睁着眼珠子张着大嘴,一张脸早已扭曲的变了形。
萧侑臣吓得突地坐了起来。
他努力回想着昨晚的经过,只记得自己和姜燮一起出来解手,可是后面的事情却一片模糊,他死了?
谁杀的?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回头又看了一眼姜燮,急忙爬起来,在小树林中找了一条小溪,手捧着溪水喝了几口,忽然发现手上脸上都是血。
嗯?
是我杀了他?
他蓦然想起来,赶紧就着溪水把血迹洗干净,眼看着天色尚早,匆忙往颜家庄走去。
走进村庄,萧侑臣顿时感觉饥肠辘辘,他停在一家豆腐坊,点了一碗豆浆二根油条,胡乱的吃了,又坐在那发起呆来。
街上人头渐多,萧侑臣叹口气,便往颜俍家走去。
来到门口,萧侑臣正要叫门,忽见大门一开,一个小男孩哭哭啼啼跑出来,紧跟着他便看见了颜乐苒。
颜乐苒一愣,没想到外面竟然站着萧侑臣,“萧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来找颜俍。”萧侑臣勉强一笑。
“我兄长昨晚没回家,他没和你一起吗?”颜乐苒不安的看着萧侑臣。
“他没回家?”萧侑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颜乐苒见胡宝哭着跑了,也没心思哄他,迟疑道:“萧公子进屋坐会吧,我给公子沏杯茶。”
“我,”萧侑臣忽道,“姜燮死了。”
“谁?”颜乐苒吓得愣住了,“怎么会?”
“我杀了他,”萧侑臣愤然道,“是我杀了他。”
“什么?”颜乐苒脸色煞白,眼泪忽地流了下来。
“我走了,”萧侑臣绝然道,“今日我便远遁他乡,我知道妹妹对我的心意,我对妹妹也是一片痴心,可是,可是,”颜乐苒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胡宝委屈的跑过来,看见颜乐苒这么一哭,吓得愣住了,“姐姐别哭,我会听姐姐的话,再也不和少爷打架了。”
萧侑臣手里拿着香囊,“香囊我带走了,只怕后会无期,妹妹不要再等我。”
萧侑臣转身边走,“萧公子!”颜乐苒泪流满面,“萧公子别走,有天大的事情等我兄长回来再说,咱们一起商议好吗?”
“我无颜面对兄长,我对不起他,”萧侑臣伤心欲绝,“若有来生,我再和他横刀跃马,义结金兰。”
萧侑臣眼见颜乐苒哭的委身在地,一咬牙,转身便走。
两行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
若能寻得解药,尚可以重新来过,眼下须找到陆博士,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陆博士家离颜家庄不远,萧侑臣心乱如麻,此次行动功亏一篑,都是因为自己计划不周,可是不管怎么说,还得去找陆德明。
他出了颜家庄,沿着一段山路往前走,忽然看见对面走过来一个行脚僧人,此人枯瘦如柴,手持一柄禅杖,走近时细看,却是一脸恶相,萧侑臣摇摇头,继续赶路。
“施主请留步。”那位僧人宣一声佛号,忽然站定了看着萧侑臣。
“法师是叫我吗?”萧侑臣心里一愣。
“你觉得我是叫谁呢?”僧人把禅杖往地下一顿。
萧侑臣细细端量这位和尚,他年纪不过四十岁,可是两道寿眉却很长,左脸上有道很深的伤疤,右脸也似乎缺了一块,使得颧骨分外突出,这位僧人站在那儿也在打量萧侑臣,二人一时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敢问法师上下怎么称呼,常驻哪个宝刹?”萧侑臣见和尚不言语,随便打声招呼便要赶路。
“施主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一大劫难,若是随我回寺进香,虔诚礼佛,或可渡过此劫。”僧人面无表情,冷冷说道。
“劫难?”萧侑臣心头突地一跳,“大师好眼力,不满大师,我现在身中奇毒,活不过月余,大师可有办法解毒?”
“中毒?”僧人摇摇头,“你虽有劫相,但是五蕴饱满,绝没有中毒之兆,贫僧看你与佛有缘,便破例收你为徒,这就与我启程修行去吧。”
“什么?”萧侑臣一愣,满以为这和尚法力高深,可是竟然连中毒都看不出来,还要收我为徒?“大师,晚辈尚有要事,告辞。”
萧侑臣转身要走,却不想忽地被僧人拦住,“施主虽然慧根不深,福缘浅薄,但是我佛慈悲,广度有缘之人,今日施主与贫僧狭路相逢,算是你的造化,若是施主忸怩作态,贫僧可就不客气了。”
那僧人说完话,竟然忽地抢上身来,伸出手指在萧侑臣身上一点,顿时封住了萧侑臣身上的几处穴道,伸手抓过萧侑臣,往肩上一扛,迈开大步便往山路上行去。
萧侑臣心里一阵大骂,说我有劫相,劫相不是已经现形了?这恶僧恁地混账,竟然强行收徒,我虽然命在旦夕,可也不能任由他摆布,可是他穴道被封,话也说不出,身体也动弹不得,只能干瞪着眼生着闷气。
僧人扛着萧侑臣竟似毫不费力,身体轻飘飘如梭穿行,可是忽然看见右侧山道上突然现出一人,此人身材高大,竟然也扛着一人,嗯?竟然是个女子!
那人见着僧人拔腿就往回跑,僧人几步追了上去,大喝道:“池玉溪,你给我站住!”
“我凭什么站住,你也抢人,你管我干嘛?”池玉溪拼命逃窜。
“你这个天下第一淫贼,今天休想逃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