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快跑!”
鄯珠说着话,拉着萧妃娜的手就往外走,飞快地走出了九阳宫的大门。
九阳宫里每逢初一十五,烧香祈福的人很多,可是今天的人不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姐姐,你看那个人可像个公公?”
“看起来很像,穿着宫里的衣服,人也长得白胖,难道真是花鸟使?”
“别管真的假的,逃命要紧!”
“他看见咱们了没?”
“应该没有吧,老天保佑别让花鸟使看见咱们,哎呀,刚才祈福的时候忘说这句了。”
她二人气喘吁吁,一路小跑着逃出了九阳宫地段,转下了山坡,寻了两顶轿子,立刻回家。
刚一进门,看见薛管家正在那儿活动着胳膊腿儿,见了她二位,急忙笑道:“大喜大喜,春红姑娘大喜了!”
鄯珠一愣:“喜从何来?”
薛管家笑道:“刚才萧庄主在厅堂上,当着众人的面向老员外提亲,说要娶春红妹妹,你马上就要变成金凤凰了呢!”
二人顿时愣住,来不及细听,急忙回到后府,跟萧母详细询问事情的经过。
“颜公子来过?那他没有说什么吗?”萧妃娜神色紧张的看着母亲。
“没有啊,说什么?”萧母奇怪的看着女儿。
鄯珠闷闷的走到院子里,想起在茶馆里听到的话,萧庄主上演双簧,让心猿意马抓我,又让沐毅风救我,如今又想娶我?
为什么?
沐公子呢?
沐公子真的不知道我是楼兰公主吗?
就算他不知道,萧庄主为什么要娶一个普通的丫鬟?他如此处心积虑,难道只是为了楼兰国宝藏?
我自己呢,作为一个丫鬟,我可以嫁给萧庄主,可是作为一个公主,我可以嫁给他吗?
我喜欢过他吗?
我现在有资格喜欢任何人吗?
颜公子也到了萧府,他为什么没有提亲呢?
鄯珠边想着心事边往街上走,来到鸟事的时候,看见姜玮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喝茶,她也没心思逗弄鹦鹉,直接便向姜玮走了过去。
“姜公子,你这可有我家小姐的回信?”鄯珠看着愁眉不展的姜玮。
姜玮看见鄯珠,立刻站起身,摸索了一阵衣兜,终于拿出一个叠纸,哑声道:“当然拿到了,不过颜公子也没说什么,只回了一首诗。”
鄯珠把诗稿拿在手里,心里琢磨着,白纸黑字不好明写,可是明明亲口跟我说了要来提亲的,他如此表里不一,可叫姐姐怎么活呢?
“姜公子,奴婢还想拜托公子一件事。”鄯珠暗暗下定了决心。
“什么事,尽管说。”
“麻烦公子将颜公子替我约出来如何?”
姜玮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约他?”
“怎么?姜公子不方便吗?”鄯珠紧张的看着姜玮。
“不是不方便,我和颜公子如此熟络,这本就是小事一桩,但是我很奇怪,鄯珠妹妹为什么要约颜公子呢?”姜玮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刚才那首诗是他硬着头皮写上的,再让他装大去找颜俍,可就有些犹豫。
“我只想问问他,今天为什么没有提亲。”
“提亲?提什么亲?”
“向我家小姐提亲呀?”鄯珠完全乱了方寸,也顾不了姜玮有何感受。
“向你家小姐提亲?”姜玮觉得蒙的一下,脑袋瓜子有点发晕。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鄯珠突然有些后悔跟姜玮说这件事,心里更加烦乱。
“可你家小姐对我有心意呀!”姜玮想起在茶馆见到萧妃娜时,萧妃娜那销魂的眼神,真是有些醉了,“再说,娶了你家小姐,妹妹不是也得跟着去吗?”
鄯珠心乱如麻,没心思跟姜玮多说,只淡淡道:“我家小姐的心思谁能懂呢?”
“我懂,我懂。”姜玮兀自自言自语。
“若是方便,请转告颜公子,奴婢明日午后在村外流云亭恭候。”鄯珠说完便道了万福,匆匆离去。
“没问题,没问题,回去跟小姐说,我对她一往情深,我对鄯珠妹妹,也是一往情深。”他说这话的时候,鄯珠已经走远了。
他二人在这悄悄细语,外人自然听不见,只不过他们的一举一动,却尽被陆德明看在眼里。
陆德明想起那夜在窗外偷听的姜玮,本就觉得不安,此刻见姜玮递给鄯珠一份书稿,不由担心起来。
这纸张里写了什么?难道和那夜的谈话内容有关?
他略一犹疑,便紧跟上了鄯珠,他见鄯珠走了一小会儿,便坐在一处石墩上,随手打开了手里的稿纸。
陆德明见她看得认真,悄悄在旁边走过,偷眼一瞧,原来竟是一首诗,心里的石头方稍微落了地。
“可是姜玮这个人,怎么看也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投名状这件事,可不能坏在他手上。”陆德明暗下决心。
陆德明正琢磨着,偏巧又看见姜玮手提着鸟笼在前面走着,他计上心头,便暗自尾随了上去。
姜玮闷声不语回到家,见胡管家正在摆弄着酿好的米酒,便倒了几杯,闷头喝起来。
“少爷怎么喝起闷酒来了,真是少见呀。”胡管家收拾好手上的活,也坐了下来。
“我也有一肚子的委屈,我能跟谁说呢?”姜玮频频干着杯。
胡管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感慨道:“这酒还是陈酿的好,越陈越有滋味,老奴在姜府也有几十年了,也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就像这老酒一样,也能替少爷解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