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思卿呢?”
“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柳寻仙在一旁清嗓子,越嫣然这才重新打起精神,“在药王庄的事,我的确是记得一件,就是苏庄主的夫人对我下蛊。”
苏丹青脸色由灰转白,整个人变得局促不安,“从前我不知她行事那么激烈。”
岳思卿的行事岂是一个“激烈”就可以概括的
。
“听说当初我把七出之条都犯尽了,被休弃的轰轰烈烈。”
越嫣然原本只是调侃,却把苏丹青弄得尴尬不已,眼里除了悲就是哀,“你我三年夫妻,相敬如宾,你当真一件都不记得了吗?”
还不等越嫣然开口,柳寻仙先沉不住气了,“既然相敬如宾,你怎么还娶了别人?”
苏丹青才擦干的眼睛又开始湿,“并非我本意,嫣然体质羸弱,一直没有身孕,父母催促子嗣,不得已才……”
柳寻仙从鼻子里发出个哼,“就算是为了子嗣纳妾,最后怎么为了妾室把相敬如宾的原配休离了呢?”
越嫣然眼睁睁看着苏丹青又掉了眼泪,心里把柳寻仙骂了一百遍,“苏庄主,往事已矣,好的不好的我如今都忘了,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本想着见到你本人,说不定就能想起从前的事,既然暂时还行不通,急也急不来。”
“淡然的失忆症,我会尽力医治。”
柳寻仙嗤笑道,“她日日受合欢蛊的折磨你不想方设法解救,反倒在意什么失忆症,如此本末倒置,真是可笑至极。”
越嫣然见柳寻仙不依不饶,生怕他逼急了苏丹青,忙插嘴笑道,“这次来见庄主,一则是为了叙旧;二则,是想请神医妙手回春,帮我医治我身上的毒。”
苏丹青垂下眼,“并非我不愿,实是我不能。当初他招我进京,就是要为你解毒。苏家前后钻研那两种蛊毒多年,至今也只入皮毛,不得解法。”
柳寻仙与越嫣然心里都是一暗,两人相视一叹,一个满眼凌厉,一个强作笑颜,“生死有命,兴许这就是我们的命数,其实来药王庄之前我就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我必定竭尽全力为你一试。”
苏丹青信誓旦旦,越嫣然却压根不抱什么希望,“多谢苏庄主。”
三番两次被叫“苏庄主”,苏丹青的脸色不可能好,“你与他的事,我也亲见亲历了一些,他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地逼你就范。若有生之年你能躲得开的,就有多远躲多远。”
要是能躲,她不想躲吗?
可是事到如今,躲是躲不了了,说不定还得迎难而上,另辟蹊径逃出这个要命的死局。
越嫣然看一眼柳寻仙,极力用平和的语气对苏丹青道,“苏庄主可知,欧阳维已对你起了杀心?”
“他早就对我起了杀心,”苏丹青满不在乎地冷笑,“可他却不会杀我。”
如此笃定的语气,不像是玩笑。
“难道他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把柄?欧阳维那种人,从来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怎么会受制于人。”
柳寻仙与越嫣然面面相觑;苏丹青咬了咬嘴唇,满是哀怨地望着越嫣然,“那日之后,他一直都不相信你死了。只要你不死,他就不会杀我,他还要留着我为你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