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胤禛揉碎了又合起来,合起来又揉碎了,一个个的琢磨,却想不出是谁出卖了自己,知道最多的人是头陀,可他跟了自己十多年,生里来死里去,不可能是他;清月知道大半,却也不可能,因为十三的关系,他们已成了同盟,没任何理由让她来害自己;府里的总管,是自己的家生子,落地就在府中;福晋,更不可能,疑到她头上有些可笑;李氏,伶俐聪明,断不可能做这蠢事;承德那边只临时请了一个产婆,产婆断然不会知道她叫梅双,当时只说是王氏……梅双!胤禛突然打了个机灵,在四阿哥府,梅双应该叫小荣,而不是叫梅双,知道她原来名字的人只有清月和自己!胤禛坐在轿中又急又气,恨不得立刻就去找清月,可他知道他目前不能去,也不可以去。
再次见到青莲,清月假装诧异:“怎么是她?”旁边的魏氏似乎满不在乎:“你认识她?”清月点头道:“是,她是王毅的红颜知己,我到西北,第一次见到王毅,就是在这位妹妹的爱莲居里。”魏氏没说什么,只长长的叹了口气,便招呼医正孟良辅过来,孟良辅哭丧个脸直看清月,清月既没撩开他的目光,也未做出回应,孟良辅认命的低着头,过去给青莲诊脉。青莲一见有人靠近,便厉声尖叫,边叫边往暗处躲,仿佛见到了鬼魅。在两个太监的帮助下,孟良辅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她的手腕,青莲不停的挣扎,又踢又咬,试图摆脱抓她的人。
“封住她的嘴,这样叫,成何体统!”魏氏斥责道。
听了她的斥责,早有准备的太监从腰里掏出核桃,塞在了青莲的嘴里,又用布条封住了嘴。
“嬷嬷,她这是怎么了?”清月揉着帕子问道。
魏氏淡淡一笑:“原来你是个不知道的。”听闻,清月鼻尖上冒了一点汗,她定了定心神,把脑门子上想流出的汗憋了回去,诚恳的认错:“清月错了,请嬷嬷责罚。”魏氏收了笑,眼光在她身上来回扫动,清月低了头,心里想着冰糕、西瓜、刨冰这类东西。过了一刻,魏氏才扫描完毕,见清月神色如常,才道:“知道就好,不该问的不问,你平时的聪明劲儿去哪了?”清月禀告道:“照理说青莲应该死在了西北,可前段时间,奴婢得到消息,说王毅遗孀并没有死,奴婢本想彻查,皇上却把这事交给了前庭。今日突然见了她,奴婢一时摸不到庙门,所以才想问问的。”魏氏右手轻敲桌子道:“她的事,以后你别管,由我亲自打理,明白了吗?”清月屈身回答是。这时,孟良辅也诊疗的差不多了,他们放开了青莲,青莲一出溜,躲进了衣柜里,魏氏也没再管她,问孟良辅:“怎么样?”孟良辅皱着眉说:“情况不好,贵人受了惊吓,导致血脉不归,神智不回,此病乃心病,良药虽好,却无从下手。小人只能开点安神之药,暂时让贵人服下,稍定下心神,其他一切,都不好说。”魏氏心中难过,望着柜子道:“那就劳烦孟医正了。”孟良辅道:“劳烦倒不怕,就不怕治不好贵人的病,误了姑姑的大事。太医院里,曾处静对疑难杂症颇有一手,不如让他……”魏氏哼了一声,打断了孟良辅的话,孟良辅吓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又把目光转向清月,清月仍不理他,他只好垂头丧气的去开方子,然后熬药。等他出了门,魏氏才吩咐:“你找时间,让他成为我们的人,供你驱使。”清月回答遵命,不管愿不愿意,孟良辅是非得上他们这艘船了。
上了夜,清月从养心殿回来,路过花园,一个人从太湖石里蹿了出来,吓了她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青莲,她拉了清月进了石洞,清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开,青莲放开后,清月顺洞另一侧走了出来,仔细查看周围,确定四周无人,才又从刚才进去的那边重新进洞。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没想到居然能遇到你。四爷说你住花园西角偏殿,我瞎转……”
清月打断她:“先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失踪的?又去了哪?”
“那夜我去了高士奇院子,本想查找祖父的日志。……,日志里可能记载了些不该记载的东西,那些东西让我家身陷囹圄,但在那里,我却遇到了韩九,险遭不测‘后来被一蒙面人救了出来。等我逃回慧心小院,大家都不在了,我正着急呢,有人用帕子蒙了我,我再醒来就到了四爷府上。今早四爷进宫,皇上下令交出我,四爷怕你我说的有出入,就让我装疯蒙混过关。”
“那你有没有告诉四爷,吴三桂藏宝图的事?”
青莲摇头道:“我不知四爷是敌是友,所以未敢告知。但四爷已知西北让我们假死是你所为,他借这个由头问过我,我只说王毅是被人谋杀的,我们已知关节厉害,想进京上告。但走漏了风声,有人便要暗中加害,所以你才想出金蝉脱壳的法子,将我们带到京城,准备上告。”
清月悬着的心放下大半,交待青莲道:“记住了,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对任何人说起吴的事。”青莲点头,“你的说辞很好,我也会这样托辞,今夜后,你过三个月,方可清醒。若有事,管膳房要一碗蹄粉雪梨羹,我便知道了,到时自会和你见面。”青莲含泪点头,“都是我含了私心,连累了姑娘,出了这事,我,我……”清月捂了她的嘴,远处似乎有盏宫灯徐徐向前,清月用手比划,让青莲呆在洞里,自己从另一侧出了洞,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