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彰阿靠着粮车,没过两秒中就进入了梦乡。而他的军士不到一刻钟,就开始东倒西歪,包括留下警戒的的军士。穆彰阿可能做梦也没想到,他的军士也和他一样,狂欢了一夜,今天中午,他们只不过比他先半个时辰到的粮库,那六万担“粮食”,根本就没验收过。
见这群人已睡得差不多了,清月给童凌做了个手势,童凌明白,阿拉布坦快来了,招呼几个漕帮兄弟靠近他。
一人一骑从地平线溜达过来,热空气让这个人变成了“s”型,醒着的清月和童凌都是一愣,难道说他们花费了那么多力气,内奸没有上当?还是识破了他们的计谋?
就在这时,军士里站起许多人,开始往粮车上倒硫磺硝石,还有的人用水囊里的“水”在浇粮食。不大会儿,空气中弥漫着酒的味道。
酒的味道让清月清醒过来,她忽的站起来,她已知道阿拉布坦要干什么了——学她火烧粮食。她内心大惊,这不是阿拉布坦最需要的东西吗?
再想阻止,已来不及,粮车冒起了熊熊烟火。这回,倒是省得她发信号了。
她苦笑一下,幸好这不是真的六万担粮食,否则,否则,她的命真的不够长。既然穆彰阿没时间清点粮食,那他也没时间清点军士,漏算了这点,清月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吩咐童凌:“无论如何,抓住那个单枪匹马的人!”
烟火冒起,穆彰阿的人全都清醒过来,纷纷抽刀迎战,可放火烧“粮食”的人并不恋战,火一旦燃起,便纷纷上马离去。清月拽过一匹马,追了出去,童凌几人也紧随其后。此时,穆彰阿也醒了过来,他提刀看看清月他们,又看看粮车,命令所有人不要追敌寇,全都救火。炎炎戈壁上无水,刀枪剑戟,衣服水袋,全都用上了。
“将军!我们被暗算了。”一个副官蹦到穆彰阿眼前,焦急的嚷道。
穆彰阿抓过副官问:“快说,怎么回事?”副官指着“粮食”,穆彰阿心中知不妙,一刀砍在粮袋上,里面流出了少量的粮食,其他全是沙土。他摸了一把脸,大声喊:“给我追!”
在热浪的作用下,马匹像踏在冰面上,跑一步,打滑一步。而远处的那人,见他们追过来,并未调头离开,仍然向他们不紧不慢地走来。
先前逃走的人,逐渐向那人围拢。
清月、童凌算第一批赶到的人。
那人抽出弯刀,指着清月:“你太小看我了!”
清月勒住马,仔细打量这个人,四十多岁,皮肤黝黑,一口白牙,吊脚眼,扫帚眉,蒜头鼻,体格健硕,目光如炬,骑在一匹枣红马上,稳如泰山。
清月问:“你是谁?”
那人亮了亮手中的弯刀,这把刀常年杀人,血迹已浸透到刀里,刺眼的刀光里居然能看到丝丝血晕。
“阿拉布坦?”清月试着问。
围在他周围的汉子们都露出鄙视的神气,草原上能用这把红宝石弯刀的人,只有他们的可汗阿拉布坦。
童凌凑到清月耳旁,低声说,是他。
清月又紧了紧缰绳,今天,她遇上了一个亡命之徒!
抢粮可以有,拜托你多带点人!想到后面埋伏着的五万大军,她脸都有些发烫。不用后面支援的五万人,穆彰阿带的三千精兵,就能把眼前这三四百人给灭了。
她才想到穆彰阿,穆彰阿带领着自己的先头部队,旋风般已到了她的身后。看来穆彰阿急了,若不抓住个敌人,那六万担说不清的“粮食”,绝对够他喝一壶。
一碰面,穆彰阿便认出了阿拉布坦,便勒了马,问他:“你到此处有何意图?”
阿拉布坦一挥手,身旁两个弓箭手,分别向穆彰阿和清月射出两箭。
“杀你!”阿拉布坦的声音伴着箭声一起飞了过来。
穆彰阿用刀挑开了飞箭,两脚一磕马肚,举刀向前大喊“杀”,所有军士得令,一起扑向了前面的敌人。
清月见箭矢飞来,急忙俯身,可那箭才走到一半,便被童凌用铜钱打折在地。清月拍拍胸脯起身,穆彰阿已和阿拉布坦杀做一团。童凌见状,问清月还要擒阿拉布坦吗?清月摇头,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她需要想想,好好想一想。
后面马蹄震动,五万大军也已到达。
见后援来了,阿拉布坦和他的人开始撤退,穆彰阿拍马便追。跑了不过百米,阿拉布坦的人点燃了火墙,阻断了穆彰阿的去路,他的坐骑被烈焰逼得倒退了几步。抓住阿拉布坦,便是大功一件,这是陕甘府的人不愿错过的机会,同时也是他也不愿错过的机会。特别是甘总督给了他六万担假粮食后,这等奇功,他打死也不会让甘总督得到的。穆彰阿驱马退后了几步,一甩鞭子,催马跳过了火墙,他的精兵同样也退后,打马跃过了火墙。五万陕甘兵一看,也快马加鞭的围拢过去。
两队人马除了追击阿拉布坦外,还相互攻击,想方设法的把对方的速度降下来。
童凌在一旁看得着急,清月看得脸色阴沉。这点也是她漏算了。
戈壁上响起响亮的哨声,从平坦的戈壁上冒出无数的黑影,他们跳出战壕,搭弓射箭,把冲在前面的马匹全都射倒,后面来不及站住的人马都被前面倒下的马匹绊倒。后面勒住缰绳的人,拼命想后退,一时五万三千人乱成一锅粥。
穆彰阿扯着嗓子喊:“搭弓射箭。”很快,他的部队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