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敢问。”
“谁让您要认奴婢做妹妹,奴婢才敢大着胆子问一声。”
“这样的哥哥和妹妹天下少有,哥哥是个登徒子,妹妹是个细作,我们两怎么搅到一块的?”
“我有意接近的。”
“哈哈,果然是你的回答,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感觉?”
“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反面。”
“我很可怜?”
“您不算最可怜的人。”
“还有人比我可怜的人吗?”
“您想心里平衡些吗?”
“可以吗?”
傍晚,土神庙前的大树下有两位气度不凡的公子。
“你就是想让我看乞丐吗?”
“是,也不是,有人曾说过:看着别人的不幸来衬托自己的幸福。”
“可我却没有这种感觉,反倒让我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治国的能力,让百姓受苦受难。”
“都到这了,您还是放不下朝堂。可我看到的和您所看到的却不同,您看那个双腿残疾的乞丐,他今天要到了一块肉,他脸上满足的笑容,在八爷、十三爷、四爷、您的脸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你无非想说他比我们快乐,我们不如他。”
“这只是其一,你们拥有了太多的东西,享受了太多的物质,放弃其中的一样就能让你们感觉不到任何的幸福。而他从来没有拥有过,当得到一点点时,马上就能感觉到幸福。更准确的说:你们yù_wàng太复杂了,而他的yù_wàng很简单。”
“你是我见到过最奇怪的女子。照你的话来说,我放弃yù_wàng不幸福,不放弃yù_wàng也不幸福,我这一生注定不幸福,那我还活个什么劲儿。”
“您有信念吗?”
“信念——恐怕没有。”
“我的信念就是走出这个宫廷,所以无论多困难,多危险,我都要去做,一直走到目标的尽头。”
胤礽不语。
入夜,太子妃诞下了一个死胎,王太监用已经准备好的檀木小盒把发黑的胎儿带了出去,没人再去问胎儿的去向。
一天后,太子妃终于醒了过来,伺候的众人都放下了悬着的心。
清月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胤礽,而胤礽只是淡淡说了声:“知道了。”清月愣了一下,惊讶的问:“为什么?”胤礽苦涩的笑了:“你那么聪明,不知道为什么吗?”清月想了一下,默默的退出来。
太子妃的几个心腹奴婢,日夜守护,终于在第七天后,太子妃苏醒过来了。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您玉体不久就能康复了。”林梓凌问完脉后,给太子妃叩头。
“我有事要问林太医,除了清月,嬷嬷,你们都下去吧。”
王太监摆手让众人下去,自己最后一个出来,把门带上了。
“孩子呢?孩子保住了吗?”太子妃问。
“您知道您有孕在身?”林梓凌诧异的问。
“没保住?”太子妃又无力的合上了双眼。“你下去吧,这件事对谁也不要说。”太子妃吩咐。
“嗻。”林梓凌安静的整理好东西退了出去。
林梓凌才退出去,太子妃把头埋在锦被中,低声的呜咽着。
“我的小姐呀,这天大的事,您怎么不告诉老奴,是老奴做错了什么吗?”
“嬷嬷,不是的,是我!是我太想要这个孩子了,所以……”太子妃说不下去了,哭泣如三千逆流,泛滥决堤。
隔夜,太子妃再次病危,陷入昏迷。
“清月。”回廊上,胤礽叫住了清月。
“太子爷,有什么事吗?”
“你帮我一个忙,我想去看看梦欣。”
“不懂,她不是您的妻子吗?”
“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或是打扰。”
“没问题,请您放心。”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描述是美丽的爱情,到了胤礽的头上,就是他一生最痛的时刻。
他本来想看一眼就走的,不知为什么,梦欣醒了,看到了他,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他根本来不及躲开与逃避,梦欣泣不成声的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她怀孕后,紧张极了,让常公公借采办之机去白云观祈福占卜,可占卜的结果不太好,道长给出化解的方法:让她三个月内不要声张怀孕之事,然后找个活物当替身,再让替身带上金器,以此压住邪气,把孩子的灾难转移到替身的身上。于是,她就找人刻了金链子,带在了花花身上,可是孩子还是没保住,梦欣不断的求他原谅,自责的说:她不应该违背宫规,私自弄这些巫蛊之术……胤礽不想知道真相,可真相扑面而来,他再也无法自持,什么皇家的规矩,什么太子的威严,什么夫妻的礼制,统统消失在泪水中,胤礽用力的抱着梦欣和她一起哭,如狼似嚎的哭声,不仅惊动了整个太子府的所有人,也惊动了康熙。
“你说,我该怎么办?”康熙抿了一口茶。
“圣上自有决断,奴婢不应该多言。”一个老姑姑低头回答。
“你不是不知道,难道连你也要独善其身。”康熙黯然的说道。
“圣上,胤礽也是奴婢抱着长大的,于私来说,奴婢不想也不希望他出一丁点事,可对大清的江山来说,恐怕奴婢不用说什么,您早已有了决断。”
“是,我们都明白,可我们都不想明白。”康熙苍老了,不仅是外貌上的改变,还有心也老了。
“您要保重,整个大清的江山都在您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