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姨娘,据说比赵书还要大上一岁,但时间仿似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身姿依旧聘婷婀娜,是最早府里的老夫人给赵丰安排的通房,可惜早些年滑胎后,就再没怀上过。
另一个绝色佳人就是彦小七这身子的生母,宋姨娘。是二夫人从外面买来,洗刷干净主动送到赵书房里的。
女人在争宠时,手段花样虽然繁多,但归根究底,也就那么几种。自己争不过时,总是下意识的想要找好拿捏的外援,宋姨娘就是这样被买到府里。
宋姨娘的身世很凄凉坎坷,从小因为姿容出众,赶在荒年,被狠心的爹娘直接卖给了人贩子。
又因为年纪越大姿容越显,被一道道转手,最后辗转间被二夫人买下,进了侯府。
早些年一直在牙婆手中,她生怕自己因为容貌太出挑而被高价发卖到胭脂地,所以一直过得战战兢兢,每到了新的牙婆手上,都会努力的去讨牙婆欢心,希望对方能动一点恻隐之心,而不会太过难为她。
因为有这样的遭遇,这位宋姨娘进了侯府,做了姨娘,哪怕育有一女,也依旧是谨慎小心,从不会行将踏错一步。
哪怕是彦小七被二夫人以生病之名被关在房里,也从不在赵书面前提上一句,更是一次都没来看过她。
这位便宜的姨娘,在彦小七看来谨慎的太过了。
不能出院子,彦小七就开着窗,坐在窗前看落雪。只她的院子里,风景并不好,所以雪景也不够旖旎。
“小姐,该用午膳了。”香菱跟着绿萍两个大丫鬟,手中提着食盒,推门而入。
“时间过得还真快。”彦小七站起身不雅的伸了个懒腰,换来两个大丫鬟的低呼。
绿萍比香菱大上两岁,为人也更稳重一些,摆好碗筷,退在一旁准备给彦小七布菜。
赶在餐前,有些疑惑的问道:“小姐这些时日怎么不练字了?”
练字?软趴趴的毛笔字?彦小七心中一凛,她不会啊,怎么办!
“前些日子写的烦了,就想着歇上一歇。”彦小七净手漱口,有些心虚的坐在桌前,突然不敢直视两个大丫鬟的眼睛。
主子用餐时讲究不言,绿萍深知这一点,就赶在彦小七提起筷子前,赶紧又问了一句:“小姐不是总说,练字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吗?您之前就是生病卧床,都要挣扎着起来写上几个,总是说一日不练,手感上就会生疏不少呢。”
彦小七顿时心虚的差点咬到舌头,这个原主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啊!你一个庶女弄那么优秀干嘛,难怪惹得嫡母各种不顺眼。
“等一下,你帮我准备一下,”躲不过,那就硬着头皮练一练吧,彦小七垂着头,努力想着对策:“布菜吧。”
虽然不习惯丫鬟给自己布菜,但,入乡随俗她还是要的,看着两个丫鬟做惯的模样,想必原主一直是让丫鬟伺候的。
用过餐,彦小七连尿遁的借口都想好了,磨蹭着不情愿的站到了书桌旁。
只是当她提起那只笔杆已经微微变色的毛笔时,手腕转动间,秀气的簪花小楷就自然的浮现在宣纸之上。
换了魂体,但身体的本能还在,彦小七拎着毛笔,欣喜的只想仰天大笑。
只是,到底芯子里换了人,两相对比,还是退步不少,彦小七心神激荡着,朝着绿萍招手:“把我从前写的册子拿来给我看一下。”
绿萍很听话在书架上翻了一会,找出四个小册子,一本诗集、一本女戒、二本佛经。
彦小七很自然的忽略掉女戒这么高大上的著作,放在一旁,捡起诗集翻开扉页。
只一页,她就心惊的捂住了胸口。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
天!居然是同行!
彦小七心惊的合上册子,开始为自己处境感到担忧。
万一这是一个庶女要奋斗的主儿,自己该怎么办?从那位嫡母能把自己一关就是一个月上,也能闹心的看出来,前身肯定已经将仇恨拉的妥妥的了。
越想心越沉,彦小七一下子就没了重新将字迹捡起来的心思,胡乱写了几个,就让绿萍她们将东西重新收好。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许是看她这段时间很是安分,也许是因为年关将至,不能一直将她关在房里,彦小七的‘病’,终于能有所好转,可以去给夫人还有老夫人们请安了。
前一夜里,风大雪大,彦小七一早推开房门,就被扑面而来的雪沫子迷了眼,缓了好一会,这才裹紧身上的青色锻面斗篷,跟在香菱、绿萍身后,走上房门。
这还是彦小七解禁后第一次出院子,她微垂着头,很是隐蔽的将路上的风光收在眼里。
侯府占地极广,在京城中位置也是极佳,毕竟是凭着血肉之躯从上位者那里换来的尊崇和地位,气势也是不同凡响。
这些年里,又是不间断的修葺搭建,脱去原有的粗犷也是十步一景。
她的听涛苑位置不好不坏,院落也是不大不小,很符合二夫人的一贯作风。路上的积雪已经有人清扫过,但风大,卷着雪总是往人的身上打,等她们到了老夫人的墨松苑,彦小七的绣鞋已经完全被雪水打透。
彦小七垂眼看着旁人脚上的隔水靴,再看了看自己脚上的绣鞋,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绿萍和香菱两个大丫鬟,那二人却也只是惴惴的垂着头站在一旁。
这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