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娟垂下了眼睑,没有再说话,但是心里却已经翻腾开了。
真好嘛,别人穿越我也穿越。人家那是金手指一开,随便做个啥都是赚个盆满钵满的。只要是女主,就是卖个豆芽儿,糖葫芦什么的都发死她。
这轮到自己了,辛辛苦苦研究了好几年才把这钩花衣服给做出来。终于一件衣服能卖个百八十两的,她还以为是女主光环终于出现了。
谁知道就是个大坑。这才刚上市半年多,就让官府的人给惦记上了。
她不过做了件很平常的衣服而已,居然运气这么好,入了织造局的眼了。可真是荣幸呀,林玉娟心里自嘲道。
别人做点啥让官府,朝廷知道了不是大加赞赏,就是赏赐不断,名利双得。她却有可能赔上下半辈子。真是太不公平了!
姜明德看林玉娟在楞楞的出神,以为她是吓傻了。
“喂,林玉娟,我只是说是有这个可能而已。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呢?”
“我没事的,我在想我到时应该怎么表现才能不让人家瞧上。”
“你可小心点儿,那里毕竟不比外面。”
“知道了。”
从镇江往南京,又走了四五天才抵达。这一路因为有了姜明德的陪同,林玉娟的心里没有先前那么忐忑了。
姜明德一直将林玉娟送到织造府大门外,人家可不会让他跟着一起入内,目送着林玉娟几人进去以后就在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
几位官差把林玉娟领进去后,自然有人来问明情况,然后安排人领了主仆两个下去安置。
林玉娟看着眼前安置她们主仆的小院落,虽然不大,但是以她的眼光来看也很不错了。里面的陈设一打眼看下去似乎很平常,但是细看之下也会发现用料做工很是精致。
主仆两个坐在里面自然是规规矩矩的,这里可是完全陌生的地方,有点行差踏错的都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主仆两个在这里一晾就是大半天,直到快近傍晚了,才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来找林玉娟。
“请问可是林娘子?”
“民女正是,请问怎么称呼?”林玉娟施了一礼。
“你叫我岳管事就行,对于这个住处林娘子可还满意?”那岳管事问道。
“呵呵,民女还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呢。岳管事,不知道织造局让民女到南京来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
“明年底就是太后娘娘的六十岁寿辰,我们一直想给娘娘做件绚丽非凡的美衣。但是织造局这么多年做来做去就是那么些花样,没有什么创新。你做的那件孔雀衣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耳目一新,我们从来都没想到过衣服还能这么做。所以还望林娘子能好好教导于我们的匠工,可千万莫要藏私呀!”岳管事说到这里拿眼看看林玉娟。
林玉娟立马表态:“能为太后娘娘的寿礼尽一点点绵薄之力,民女实在是荣幸之至,又岂会藏私呢?不过——”
“不过怎样?”
“岳管事,其实这钩花衣服我也是无意之中做出来的,真正开始做衣服也是今年初才开始的。实际上我自己做的都不是很熟练,而且花样什么的也不太多。”林玉娟说的也是实情。
“林娘子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其实学起来很简单的,织造局人才济济,只要知道了方法再略微琢磨一下他们做出来的衣服可就要比我好看多了。”
“嗯,这么说学起来是不难的?”容易就好,早早做完了看效果怎样。
当下林玉娟就从包袱里把钩针拿了出来,让岳管事照样子多做几个,各种型号都做一些,总能用上。还有丝线也是各种颜色,粗细的都先备好。
岳管事手里捏着这么细细的一根钩针。很是疑惑的看向林玉娟:“就这么一跟小小的钩针就能把衣服做出来了?”
林玉娟认真道:“是呀。”
“你没开玩笑?”
“民女不敢。”
岳管事听了林玉娟这话,虽还有些疑虑,但料想她也不敢骗自己,所以还是让手下依林玉娟所说去准备工具和材料了。
然后,然后这岳管事就这么走了,也没有其他的任何交代。林玉娟倒是很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她走呢,但是她仔细一想,估计问了也没有个确切结果。
也许是一直等到给太后娘娘的衣服才放人,又或者是教会了技工以后再放她回去。还有更可怕的就是万一人家用顺手了就把她给留下,那不是太冤枉了?
总之是待的越久越不安全,林玉娟愁的肠子都快打结了,还是死结,都不知道怎么去解。
主仆两个坐在屋内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开口言语。此时此刻,身在此地再说些什么也不能让心里平静下来。
夜里躺在床上时,林玉娟依旧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情况,难道她的所作所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很特异的?所以她不过才挣了点钱就惹祸上身了?如今要怎么办?怎么才能安全回家?
唉,她原先还想着找到这织造局的头头谈判一下,把手艺卖给人家。呵呵——真是小说看多了,自己在人家提督织造太监的眼里就如蝼蚁一般,可不是自己想见就能见着的。
这太监已经没有了普通人的生活乐趣,唯有对钱财和权力有兴趣。可笑自己竟然还想着从人家手里抠出银子来,那简直是作死呢。
现下只要能得自由,让林玉娟把所有身家都捐出来她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