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靠人不如靠己,会装睡偷听的萝莉才有饭吃啊。
槿霞大大方方地说出了早上从荷香那探听来的消息,青菱却道:“我们如今待在二房,说话做事比不得老太太那里,没个顾忌。”
“怕什么?我又没有说二太太坏话。”槿霞不依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青菱没声了,过了很久,久到孙树以为今天的对话到此为止的时候,她才缓缓地开口了:“你今天才来,如何就知道二太太是个好的了?单凭她找你问话这两次?”
“当然不是了!”槿霞不服气地理论,口气里一副“我怎会如此肤浅”的样儿,道,“我回房的时候见着秋鸿了……秋鸿你知道不?就是之前侍候六小姐的那个……六小姐落水那次,就是她在跟前……按理说,她虽然摔断了胳膊,可是六小姐出那样的事儿,二太太真要计较起来,治她个护主不利的罪,谁也不能说什么。”
“之前听说二太太把二房的人撵到庄子上去了,还发卖了好些人,这个秋鸿难不成……”青菱平静无波的声音有了松动,“难不成还留着?”
“岂止是留着!”槿霞略拔高了声音,接着,又似发现了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似的,嗓门突然矮了下来,“二太太给秋鸿单独辟了一间向阳的屋子,拨了个粗使丫头照顾她,还给请了大夫……用的都是好药!那些苦汁子费了不少银子,二太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听说啊,二太太身边的胡妈妈给带话了,秋鸿一养好,就给升一等……这在咱府上,这可是头一例!不是我眼红她,我爹在库房那当差,求了吴嬷嬷好几回,才把我安排进了老太太那里做三等,要不是来六小姐这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上二等……”
俞府老太太身边有两个一等丫鬟,魏氏、穆氏、周氏身边也是,姨娘身边的大丫鬟享受的是二等丫鬟的待遇,剩下的各房少爷、小姐,不管嫡庶,身边都会有两个一等丫鬟。
如果把俞府比作一个企业,各个岗位竞争上岗,秋鸿的命确实是忒好了点。从多如牛毛的三等丫鬟里脱颖而出,还不靠啥背景,真是一匹十足十的“黑马”。
青菱“啊”了一声。
“秋鸿不是家生子,也没什么根基,竟然这般好命……”槿霞说完,似是意犹未尽,长叹道,“不过,她也是极不容易的,听说那日在场的丫鬟婆子里,起初没一个人肯下水,她拖着伤头一个就扑腾进了水里……池子边上的水浅,才没要了她的性命……”
“你这些话,都是打哪听来的?”青菱毕竟是在老太太跟前混二等的,不像槿霞那么活泼,有啥说啥,“我们才来二房,不好逢人就打听这些事。”
“青菱姐姐放心,”槿霞保证道,“也就是一会会的gong夫,我就跟照顾秋鸿的那个丫鬟聊了会儿天,晓得了秋鸿的事情。其他的,都是之前在老太太那里时,听一个屋子的姐妹说的。我有分寸。”
“那就好。”
接下来,是一阵瓷器碰撞的声音。
“要我说……二房这里……不仅二太太……是个好的……”槿霞口齿不清,含糊着嚷道,“连六小姐也好。说话待人和气不说,还把小厨房准备的点心都赏给我们了……”
青菱轻咳两声,笑骂道:“这话可就不对了,被人听见,还以为老太太那里短你吃的了。”
“那不一样,老太太宅心仁厚……”槿霞“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东西,急急忙忙道,“我说六小姐好,是拿她跟其他小主子比。大小姐撇开不算,二小姐、三小姐,哪个是好相与的?特别是三房的四小姐……听说……”
这回,声音低得微不可闻了。
一阵私语之后。
青菱惊叫起来:“这是真的?”
“我骗你做啥?”槿霞道,“昨晚上发得高烧,迷迷糊糊的,话都说不清了……管事的妈妈回了三太太,三太太没让请大夫,只说大过年的,人死在府里太晦气,打发了人去喊了她爹妈,要抬出去了……”
“夏草她爹身子不好,一家子全靠她的月钱过活,她要是有个好歹……”
“三房的人说是夏草冲撞了四小姐。”
青菱不赞同,“才进府那会儿,我跟她一起在东侧的小园子里扫过地……夏草那人……最重规矩……”
“谁说不是呢?”槿霞叹一口气:“这秋鸿和夏草,哎,同人不同命哪……外头都笑话六小姐结巴,不是我说,跟了六小姐,再怎么也比三小姐和四小姐好……不过,说到结巴,”她顿了顿,换上了另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哎,青菱姐姐,六小姐今天说话跟我们说话的时候,我瞅着她咬字挺清楚的啊……害我吓了一大跳……”
“六小姐本来就不是结巴。”青菱却没有半点惊奇,似乎整件事情都在她意料之中一样,反过来教训槿霞,“你也别‘结巴’来‘结巴’去,老挂在嘴上,被老太太知道了,仔细着你的皮!”
槿霞倒吸了一口凉气:“青菱姐姐你可别吓我……”
“谁吓你了!”青菱冷笑一声,“六小姐身子弱,说话晚,到了两岁才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