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承晟盯着俞定书的方向怔愣几秒,连忙拉着妹妹往后退了几步。

倒不是他没爱心,不讲亲情,实在是俞定书蹲的地方太好,直接跑到了他们的上风口,那被绞碎了的食物经过加工再从嘴里出来,味道委实太**了点,被风一带,站在下风口的俞家二房两兄妹闻到了,胃里头那叫一个翻腾。

俞承晟脸色泛白,强忍着不适,和杏娘说会子话,转移注意力:“她……四妹妹……这是怎么了?”

要说这个呕吐啊,是有连带效应的,比如你坐长途车,本来是在吐与不吐的边缘,结果边上哪个人忍不住先交代了,一般情况下,那个本来还能忍住的人,也会忍不住了。

俞定书呕得声音可是比吐出来的东西强上许多,杏娘想起了一路上自己跟豆子一样被筛个不停地情景,摸了摸鼻子,很配合地和俞承晟搭起话来:“呃……我想,应该是吃多了吧……”那么多腻歪的东西,塞进肚子里,被颠出来,实属正常。

俞承晟恍然大悟:“啊,原来是吃多了啊!”

“哥,你想哪里去了!”杏娘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脑子开始瞎转悠了,“我是说四姐姐她在车子上吃多了。”

俞承晟笑,顺便摸摸妹妹的头:“我没有乱想啊,我就是以为她在车上吃多了,没觉得她是要来庙里头,晓得吃不到好东西了,在家里装了一肚子好货,才耽误了我们启程的时辰。真的,我可没这么想过。”

杏娘:“……”

“晟哥儿,你跟杏娘在那里做什么呢?没瞅见你四妹妹身子不舒服,怎的不过去看看?”二太太魏氏的身子骨也不大硬朗,不过,毕竟是嫁过人的媳妇了,心里素质上还是强过俞定书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宅小姐的,这会子脸色不大好,表达起长辈爱来,还是毫不含糊。

俞承晟立刻立正站好:“是,娘,我这就过去。”

俞承晟对自家母亲一向是恭敬有加,魏氏有令,再苛刻的要求,他都会去做。

其实杏娘是真没看出来,这一女娃在那里吐,俞承晟一少爷过去能干什么,总不能过去抢了翠袖递帕子的活儿吧?

她在边上打量着慢吞吞挪过去的俞承晟,不想,还没看到好戏,自个儿也中招了。

魏氏就是看不得儿女没有兄弟姐妹爱,以前是杏娘身子不好,胆儿又小,现在杏娘看起来伶俐了不少,她的教育力度也跟着提上了日程,训起女儿来,只比训儿子稍微和蔼一点点:“杏娘,和你哥哥一道过去看看你四姐姐。”

魏氏离得有些远,催着一双儿女先过去了,自个儿也关心地去瞅俞定书:“定书,你怎么样了?”

俞定书开始吐的时候,觉得天昏地暗,全身重量全压在翠袖身上,才能勉强不坐到地上。好不容易一口气缓过来,俞承晟和杏娘嗡嗡嗡跟蚊子叫似的嘀咕个不停,声音有些远,勉强能听个大概,不是什么好话,特别是俞承晟,她都成这样了,还在边上拿话埋汰她,果然是个黑心肝的!

她气得脸色发青,正想同他们理论上一回,谁知道一张嘴,还没说上一个字,吃下去的东西又源源不断地涌动起来。

俞承晟第一个走到俞定书身边,当真从身后的丫鬟荷香手上揪了一块帕子,一板一眼地递了过去。

翠袖接过帕子却是一脸感激,连忙把方才帮俞定书擦嘴的那块给替了下来。

杏娘平日里眼光一流,今天却看走了眼。要说这递帕子确实是个囧活计,可是工作落到了实处,做的人就是个好同志了。

出来进一趟山,谁也不会贴身带上十几块帕子,最多就是一人两条。

俞定书是个爱干净的,糟蹋完了自己和翠袖的帕子,边上翠屏还有丛绣的都送上来了,她凡是擦过一遍的,都不肯再用第二次,自然不够使了。

杏娘也把自个儿的手绢贡献了出去,看俞定书在那里一个劲穷折腾,到后期,吐完了东西,基本上就是在干呕了,那样子,好不可怜,忍不住对魏氏道:“娘,我看还是先弄点水给四姐姐漱漱口,完了赶紧找个地儿让她坐一会儿,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总不能一直一帮人陪着她一起吐到天昏地暗吧?

魏氏点了点头,赶巧在这个时候,净月寺的姑子出来接人了。

双方见过礼,净月寺主事的慈心师太一眼就注意到了被两丫鬟搀着的俞定书:“俞二太太,不如先领这位小姐到厢房去歇歇。”

来山上的路统共就这么一条,俞家这位四小姐绝对不是第一个摊成一坨泥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净月寺是干啥的?俞府的家庙啊!

家庙里头,供的自然都是历代老祖宗、长辈的排位。

二太太读书多,把规矩守得固若金汤,俞定书的腰板子一直起来,她就断不会应了师太的意见:“我看也使得,等定书拜过祖宗,就过去歇一会子。”

俞定书头昏眼花,听到自家二伯母这句话,差点当场晕过去。

她愈发觉得,二房这一家子,都是故意来跟她过不去的,俞杏娘和俞承晟在精神上折磨她,魏氏在**上摧残她,存心不想让她活。

不过,她再难受,这祖宗还得拜。

谁叫今天来的大人只有魏氏一个,恰好能帮她说好话的那些人一个没来。

慈心师太领着一帮人往寺里头走,说话间,就到了一间亮堂的屋子里。

杏娘往上看去,密密麻麻几排的牌位,从上到下,光是那上头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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