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后,除去两万人马留守濮阳,萧澜带着八万大军直奔金陵。
此行打的是护送太和帝回京的旗号,有车驾在,行军速度倒不很快,萧澜看看也着了薄甲的延湄,握一握她的手,说:“下半晌行军你到马车里歇一歇,连骑了几日马,腰背受不住。”
延湄端碗喝了几口热水,说:“我能行。”
实际她腰和屁股都疼得厉害,但是忍着不说,也不想进车里,这几日都跟着萧澜骑马。
“听话”,萧澜拇指蹭蹭她的脸,“闵馨还在车里,你就是去了,也不影响咱们行进速度,正让她帮你舒动舒动。”
闵馨一路被颠得七荤八素,闻言猫着腰扶着腿,说:“正是,正是。”
——按说应该让闵蘅跟着来,但霍氏没好全,暂且让他在侯府里留两日,又有延湄在,只得先将闵馨带上。
延湄看看她,又看萧澜,这才点点头,又小声问:“澜哥哥,你累不累?”
“不累”,萧澜给她把上身的薄甲解了,说:“你先去车上,我帮你把饭端过来,这几日吃的还惯么?简单的药都带着,难受了要说。”
延湄摆摆手,她吃着实际有些腻,但对这些不是很在乎,幼年闹灾荒还挨过饿,吃几天大锅饭又怎么了?她四下看看,萧澜知道她在找傅济,道:“父亲跟着圣驾,比你这还好些。”
延湄放心了,看萧澜嘴唇发干,一路行来发冠稍有些松,因肩伤还未痊愈,面色说不上好,她心里头飘飘摇摇一下,踮起脚尖儿,凑到萧澜耳朵边,悄悄说:“澜哥哥,我想亲亲你。”
“……”
正是午间休整,萧澜往四周扫一眼,忍了忍没忍住,捏她的胳膊,说:“上车!”
延湄踩着小凳上去,萧澜猫腰跟着进来,勾住她的腰便吻,延湄一口气还没换过来,呜呜出声,萧澜狠命在她口中肆虐了一番才稍稍退开,延湄捂着胸口喘气,眼神无辜,似乎没料到他如此凶狠,萧澜也盯着她,刚要说话,延湄却两手捧住了他的脸,嘟起唇,轻轻柔柔地亲在他的嘴角,随即,顺着唇线一点儿一点儿亲过来,不时用舌尖小小舔舐,萧澜两手撑在窄榻上,微微蜷了起来。
他们已经有过比这更深入、更缠绵的亲吻,可是此刻,萧澜仍旧被弄得脸红心跳,甚至不敢妄动。
延湄在他唇上细细的亲蹭完,手指勾了勾他的领口,萧澜抿抿唇,正犹豫着要不要解开甲胄,延湄已经趴在他左肩窝上亲了两下,说:“亲亲不疼。”
萧澜上身绷着,一条腿晃了晃,延湄又跪坐起来,帮他整了下头顶的发冠,歪头看一眼,“好啦。”
萧澜简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既想狠狠亲她,又想就使劲儿抱着,两个念头撞来撞去,他却什么都没做,只揽着后脑勺,亲了下她的脑门儿,说:“放心,澜哥哥好好的。”
闵馨在车外站了一阵儿,贼兮兮地觑着车厢,心说太欺负人了!腰酸背痛的没人问一声也就罢了,还要时不时的被塞块儿糖,吃的牙疼!她越想越伤心,凄凄凉凉地去给自己盛了碗饭,默默蹲在角落里吃,结果吃到一半看见萧澜打车上下来,端了饭给延湄送过去,闵馨默默翻了个白眼,有点儿想摔碗。
结果碗没摔成,脚倒被踩了一下,闵馨“嗷”一声,萧真后知后觉地转过身,上下看看,道:“诶?我踩着你了?”
闵馨咬咬牙,单脚站起来,要不是之前见过,知道他是个王爷身份,真想把剩下的半碗饭直接扣到他脸上。
萧真端详片刻才把她认出来,但也不是很确定,问到:“你是……上次那位大夫?”
闵馨一边嘴角扯了扯,不冷不热地说:“见过宁王殿下。”她端着半碗饭,虚点着一只脚,行礼也不伦不类。
萧真倒也没计较,可能是刚踩完人家不大好意思,咳了声说:“我方才没瞧见,要紧么?”
闵馨退后半步,气顺了一点儿,她一个小草民,被堂堂王爷踩了脚算个屁事儿,因平平回了句:“多谢王爷,不碍事。”
要是搁以前萧真也就不理了,但前些天才洗心革面,一时不大适应的过来,顿了顿把自己才新盛的一碗饭递过去,说:“够吃么?这碗还没动,给你罢。”
闵馨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一连串地摆手:“不不不,王爷,我这儿够了。”
萧真笑了一声,道:“你是跟着老六……颖阴侯夫人来的?”
“是”,闵馨垂着眼睛,一点儿也不想跟他说话,只道这人怎么还不走,她都忘了,换以前的性子,她该是巴不得能认识这样身份尊贵的人。
萧真啧了声,索性在旁边席地而坐,打量几眼,问她:“你怎的总跟个小郎君似的?”
“啊”,闵馨不知这话该怎么答,呵呵笑了两声,说:“是。”
萧真没话了,自己在那儿出神,闵馨想转身走,但他到底是个王爷,又不大敢,只得躬着身子在旁边站着,萧真发了半天的呆,似乎又回过神来,道:“我记起来了,你上回哭得丢了魂儿一般,是你哥哥出了事,救回来了么?”
“劳王爷垂问,救回来了。”
萧真挑挑眉,忽然说:“把头抬起来。”
闵馨心下有些不耐烦,稍稍抬头,眉间还蹙着,萧真笑道:“嗯,这回瞧清楚了,下次踩不着你。”
闵馨没吱声,正萧澜过来,以为有事,问:“怎的了?”
可算来了救星……闵馨忙道:“侯爷,那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