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来宝深觉花铃对长个子有了执念,这一举例就不停歇的说了十三个,要不是廖氏实在看不下去把她塞进车里,她估摸能说一百三十个。
腊月二十三,小年已至。
入了小年,便可以开始准备各种年货,扫尘,祭灶剪窗花,为过年做准备了。
书院也放了假,花铃在家里看着母亲和婶婶们剪窗花,也拿了小剪刀在旁边学着,饶是学得认真,也比不过那些技术纯熟的妇人。剪了半日,终于是剪出一只小鹿来。
廖氏见了,笑道,“铃铃剪的小猪真好看。”
花铃瞪大了眼,“娘,这是小鹿,鹿。”
廖氏和众妇人顿时笑开,笑得花铃哼声,拿了她的红小鹿下了石凳,“我去找来宝哥哥评理。”
“诶,铃铃?铃铃。”
花铃已如脱缰野马,根本唤不回来了。廖氏轻轻摇头,明年就七岁啦,可还是毛毛躁躁的。
花铃跑到沈家,沈家也正在大扫除,她把窗花护在怀里,躲着头顶上不断被扫落的灰尘。
沈来宝正要出门去桃花庄,想找白庄主商量下看看过年可以策划下什么节目,赚点小钱。还没出院子就见花铃往这边快步走来,怀里还护着什么东西。
“小花。”
花铃见了他才将窗花拿出来,捏住鹿角朝他晃了晃,“来宝哥哥这是我剪的。”
从未见过窗花的沈来宝顿觉新奇,而且这动物窗纸看起来就很复杂,没想到花铃竟然这么厉害,他感慨道,“真好看,小花你剪得真好。”
刚被母亲嫌弃了一番的花铃顿觉找到了知心人,“是啊,我也觉得。”
沈来宝笑笑,她果真一点都不谦虚的。花铃说道,“我还得回去帮我娘剪花,我先走了。那这只小鹿就送给你啦。”
说罢她就把窗花慎重交到他的手上,转身蹦着轻快的步子回家去了。
沈来宝眨巴了好几下眼,连阿五都忍不住弯腰低声,“少爷,这不是头猪吗?”
对啊,这不是猪吗,而且还是挺肥美的一头猪。沈来宝盯了半晌,这家伙哪里像鹿了?
他苦笑,折回屋里,准备把窗花贴起来。贴哪里?他想了片刻,决定就贴正门上,进出都能一眼看见,心情似乎会好不少。嗯,或许还可以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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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一到,街道上的小贩也开始摆起了各色年货,尤其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春联,十步一个摊子,更让街上显得红红火火的。
半年未归的花朗从车窗往外看去,兴奋道,“哥,你闻到了年味没?”
花续笑笑,“年味?”
“对啊,就是街上春联新纸、蜜饯糖果,还有炮仗的味道。”花朗心中甚痒,“不行,我要去买炮仗,买一箱子的,回去带小妹放烟火。”
说罢他就喊停了车夫,花续颇为无奈,只能看着贪玩的弟弟下车。他坐了一会不见他回来,也觉得无趣,便也下来舒展筋骨。
等他环视一周这街道,才想起这是哪里。他微微一顿,重新往街尾走去。
快至街尾,就看见了一家饼铺。
那饼铺前的景致跟其它家的铺子全然不同,两旁热热闹闹,惟独它这儿冷冷清清,甚至一点可以张扬的红火痕迹都没有。既没红联,又无灯笼,连坐在烧饼摊子前的小姑娘,都一身朴素。拿了一本书在看,恍惚中跟他半年前离开明州时的景象一样。
摊子前的烧饼还堆得很高,他犹记上回他贸然上前秦琴被她母亲踹倒的事,这回上前动作轻了许多。
他站的地方恰好将朝阳挡住,秦琴看书的光线一黯,很快就发现有人来了。她合上书弯身往桌底一放,这才起身,“买烧饼么,几个?”等看见来人,颇觉眼熟,一会才想起来,“你是铃铃的大哥?”
“花续。”花续说道,“从外地书院回来,路过这里。”
秦琴点点头,又道,“烧饼这么干,不适合你长途跋涉回来吃,反正你回家就能吃好吃的了。”她知道花家疼孩子,每次见到花铃,她身边的下人总会提着一个食盒,食盒里都是好吃的。一层又一层,都是她不曾尝过的。
花续笑道,“回家定会有汤,配着汤水喝也好,拿二十个给我吧。”
秦琴不再多问,拿了油纸包给他裹好。花续见她已经没有要再和自己说话的意思,想到弟弟去买炮仗了,又道,“你大年三十吃完团年饭后,可会出来玩?我们每年都会一起去外面放炮仗,你若要去,我和铃铃来接你。”
秦琴低眉想了片刻,问道,“沈来宝去吗?”
花续微顿,也不知道他去不去,秦琴又道,“他若去,我也去。他若不去,我也不去了。”
花续说道,“那我去问问他,回头让人来知会你一声。”
秦琴淡淡应了一句,也没有多说,见他还不走,问道,“还有事?”
花续摇摇头,随后就见秦琴弯身去把书拿了出来,像是刚才怕被她母亲冲出来抢了撕掉。他拿着烧饼回马车时,去买炮仗的花朗还没有回来。他拿了一个吃了一口,果然很干,干得喉咙都疼了。
将自己剪的窗花送出去的花铃欢欢喜喜回到家,刚进大堂就见到父亲坐在那,她笑盈盈走了过去,“爹爹。”
花平生展颜,将她唤到身旁,递给了她一个东西,“送你的。”
花铃一瞧,竟又是个核桃船,而且比之前的更大更精致。她拿在手中把玩一会,才道,“爹爹是特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