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哗然声又起,这凡民也太过大胆,纵是不能运行修行法门,这仙器一挥,怕是修行中人也受不了,更别说他那么单薄的身体。
“你想做什么?难道你也曾练过仙术?”那彪形大汉自知眼前的算命先生是一介凡人,刚才以三寸不烂之舌将那白衣道士问得哑口无言,又搞出那么一出闹剧,没想这回连武论他也想插足。
那彪形大汉声音嗡嗡作响,倒是将场中的议论声都压了下去,众人都想看看这个凡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高了自己整整一头的彪形大汉,说道:“既是论道大会,我等凡民自也想窥那天道,我来参加,又有何不可?”
那彪形大汉忽的大手一挥,手中巨锤在空中划过,呼呼作响,吹得算命先生“噔噔噔”连退了三大步,幸好他拼命稳住身形,才不至仰面跌倒,不过狼狈的模样却是惹得围观众人哈哈大笑。
“蝼蚁也敢撼树,可笑,哈哈。你快滚吧,本人动起手来,莫说一招,怕是吹一口气也可将你的骨头吹散咯。”彪形大汉在天下同道面前露了脸,心中得意,瓮声瓮气的任意取笑着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站稳了身形,也不动怒,只是盯着那彪形大汉,说道:“蝼蚁撼树,走的不是寻常之道,愚民不解,众位神仙修行,窥探天机,与这蝼蚁之道,可有何不同之处?这蝼蚁之道,又是否天道的一途?”
众人一听,算命先生话中竟有深意,倒是引得不少人深思。
那彪形大汉显是头脑简单之人,初听下倒是想了一想,不过思之不通,摇了摇脑袋,又是将手中巨锤一挥,惹得场中呼呼风起,喝道:“少啰嗦,文论已过,如今是武论,你再不退下,我便当你是我道中人,要出招了。”
便在众人以为算命先生要出招,等着看戏之时,那算命先生却是一退,道:“仙师莫急,愚民虽欲窥天道,但也自知有心无力,如此强来,怕是有违天理。我方才报名,却非为我自己,乃是为旁人所报。”
“你究竟为何人报名?”彪形大汉瞪着铜铃巨眼,在算命先生身后不断扫视。
“小仙士,烦你上来与这位仙师对招,为愚民指引迷津。”算命先生回头往身后微微鞠了一躬。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着青布单衣的年轻弟子,手拿一根古怪的黑尺,就这般从算命先生身后一步步走到会场中间。
“怎的是洛兄弟?”站在师门长辈身后一直静观场中变化的天聪地明心中忽的一惊,有此想法的,当然还有沌天门中的众人。
却见洛小桑目视前方,犹若呆滞,一步步走到那彪形大汉面前站定。
那彪形大汉惊疑不定,上下打量了洛小桑一阵,特别是他手中的古怪兵刃,才道:“这位师弟,敢问是何派门下?在下师从天珠老祖,乃天珠门门下二代弟子。”
彪形大汉虽是动作大开大合,心中倒也有细致之处。他见洛小桑一步步走来,在众人目视下镇定自若,怕是修行不低。手中兵器虽是古怪,倒也隐隐中有种危险的味道传出,想来定是有来头之人,于是慎重下才有此一问。
谁知洛小桑对他礼节之言不问不顾,只是定定的望着那彪形大汉。
“这位小仙士乃是沌天门门下高足,年纪虽轻,却早已行侠天下。”倒是退在身后的算命先生开口替他回答。
场中众人听闻是沌天门门下弟子,又有议论之声传出,纷纷将目光落在沈落雁身上。虽然武论中没规定身为主持一派的沌天门不可安排弟子参加,但是此等佛道盛会,身为天下正道第一门派的沌天门派下弟子参试,怕是其中定有深意,不由暗自揣测。
殊不知不单在场沌天门弟子,便连沈落雁自己也不明白这个曾经在沌天门中籍籍无名尔后却一鸣惊人的弟子,此番落场意欲何为。只是苦于此时不便解释,只得静观其变。
那天珠门弟子闻言又是将洛小桑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却道难怪年纪轻轻便能有此表现,原来是沌天门弟子。忽的转念一想,假如能在天下同道面前,将这沌天门年轻弟子击败,不单是自己,连自己身处门派也是大大露脸。
如此一念,眼中一丝敬意瞬间被另一种神色代替,却是对洛小桑道:“原来是沌天门门下高徒,失敬得很。难得有此机会,在下倒是想请这位师弟赐教一番。”
洛小桑对他之言仍是没有反应,两相之下,倒显得有些傲慢无礼,场中又是议论纷纷。
天珠门弟子见自己多番客气,对方却是如此倨傲,不由心中怒起。走得大开大合套路之人,性情倒也是容易起伏之极。只听得一声“当”响,示意武论开始,那天珠门弟子便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巨锤,对着身前一丈外的洛小桑砸落。
在武论的规矩限制下,若不论修行高低,手持兵器之人,本已是大占上风,而天珠门弟子手中巨锤更是在重量上大占便宜,所以他早便打定主意不论对手是谁,便以最简单的招式,
让对手无招可出。
这一锤加上天珠门弟子的蛮力,顿时“呼呼”成风,将场中站得较近着脸面吹得生疼,压力之大,更遑论处在巨锤之下的洛小桑了。
洛小桑衣裳剌剌作响,也不见他有多余的动作,竟是将手中的黑尺,朝那头顶砸下的巨锤刺去。
场中众人尽皆哗然,如此硬碰,无疑以卵击石。最适当的方法,莫过于击虚避实,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