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盯着墙壁发呆时,身上的手机,又震了起来。
我低头,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卓航。
我不想接他的电话,至少现在看见他的名字,我就想到,前天晚上他说的那句话。
我奶奶真的走了,虽然我明白,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能控制别人的生死,但是,我奶奶真的不在了。
也说不上是恨,但算得上是个心结了。
手机停止震动的时候,卓益正好回来了,他原本就长得精瘦精瘦的,肤色微黑,这么一看,他似乎又瘦了些,也显得更黑了些。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把他折磨得不轻。
“吃吧。”他走到我面前,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我,随即在我身边坐了下去。
说实话,我不想吃,但是为了自己的身体,怎么着也得硬塞一些。
摸到手上那个温热的盒子的瞬间,我愣住了,卓益买给我的,是粥。
我打开一看,果然是,上面撒着一小撮腌菜碎末,不带辣椒的那种。
卓益怎么会给我买粥?他刚才不是说要给我买豆浆去吗?我后知后觉地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想到,胃药是他叫我喝的。
在上礼拜胃出血之前,我的胃一直都很好。
而前几天卓航才跟我说,他很久都没和卓益联系了,那卓益,是怎么知道我胃不好的?
卓航在骗我。
我愣愣地看着卓益,他原本是低着头的,察觉到我的目光,有些不解地回过头来看我,“怎么了?”
我没吭声,打开自己手机,翻开信息一栏,找到昨晚卓航发给我的信息,他问我在哪时,正好是八点半。
那时候,奶奶刚走。
我想,时间上这么凑巧,不会是巧合吧?
这证明,卓益和卓航,一直在互相联系,甚至于,在我奶奶走的第一时间,卓益就通知了卓航。
我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这两兄弟,好像是故意在人前,隐瞒了他们之间的兄弟关系,也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在互相联系。
“看着我干什么?脸上长了什么吗?”卓益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松开支着膝盖的一只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我忽然发现,卓益和卓航笑起来有点像,之前倒没发现,现在越看,越觉得他们轮廓相似。
堂兄弟,有这么高的相似度,正常吗?
也许是我多心了,毕竟同姓,身上流的是同样的血,长得像并不奇怪。
“没什么。”我轻声回答他,收回目光,拆开一次性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还没吃几口,手机又在凳子上拼命地震。
我的直觉告诉我,还是卓航打来的。
我想假装没听见,卓益却伸手指了下我的手机,“它在响,你不接吗?”
“哦,是阿天,我刚才给他打电话说要去隔壁医院住院部看他,他可能是急了。”我淡淡回了句,伸手去拿手机。
还没揣回袋里,卓益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凑近看了眼。
说谎被当场抓现行,是件很尴尬的事。
他扫了眼屏幕,又抬头看向我,一时之间没说话。
等震动停止了,他才轻声开口,“你不说是唐一天打来的吗?为什么不接他电话?”
“微微啊,我跟你太熟了,你说谎时喜欢装得若无其事,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我手上抽走了手机,打开未接电话,按下了回拨,放在手心里,伸到我的眼前。
我看到对方已经接通了,电话里传来卓航的声音,“喂?”
卓航是他哥哥,不给面子,多少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抓起手机,送到耳边,轻声反问卓航,“喂,找我有什么事?”
“你在南城哪家医院?我已经在南城高架上了。”
此刻我心里的震惊程度,不亚于看到两只公猫搞基场面时的震撼,以至于我忘了说话。
他为什么会来?他是坐飞机来的吗?为什么他在这里也有车?
“喂?唐微微,你在听吗?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赶到。”
电话里,卓航反反复复问了好几遍,我才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知道你哥来南城了吗?”我按住话筒,诧异地问卓益。
卓益皱了下眉头,摇头回答,“他没跟我说。”
卓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我甚至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虽然更多的是不相信。
我没时间细想太多,松开手,认真地反问他,“你没骗我吧?你真在南城?”
“我刚经过体育馆,南城的体育馆,没什么特色,就边上的一个小尖塔亮眼些。”卓航顿了下,这么回答我。
他见惯了大场面,自然不把我们南城的小建筑放在眼里。
没亲眼看到体育馆,他又怎么知道紧邻着的边上有座古塔?
卓航,确实是在南城高架上了。
我匆忙和他说了这边的医院名字,挂了电话,和卓益大眼对小眼,没了声音。
他说他出于愧疚,所以要亲自来医院探望,他来了,我要怎么向我爸妈介绍他?卓益的哥哥?可是卓益在人前不承认卓航是他哥啊!
这事有些复杂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追过来,光说是出于愧疚,我不信。
“你先回去吧。”我想了很久,催促卓益道,眼下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万全之策,“或者是先去你爸病房陪着,别下来。”
卓益不在,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