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航一定不知道卓益今天回来参加这个活动,我猜想,肯定不知道。

他如果知道,中午就不会走。

而在前两天跟他的谈话当中,他提到了卓益,还担心卓益的脾气过于急躁,甚至于阴沉,怕父母不能接受这样的卓益。

我想,卓航真的是想多了,卓益跟他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情商智商能差到哪里去?只要他想,他一定能把父母哄得很开心。

卓航不在父母身边,在中国拓展业务,而卓益去了英国,整天陪在他父母身边,又因为是走失了二十几年的小儿子,怎么能不偏心偏袒?

而卓益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还有宋萱的挑拨,我想我回国之后,必须跟卓航说清楚这回事,不可避免地得告诉他,要提放着卓益,因为现在的他是不理智的。

外面还是有点冷的,我虽然穿着中袖和长裤套装,坐了一会儿,还是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正打算问一下阿兰父亲,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先回酒店了。

刚起身,就看见卓益站在我身后。

大门边的保镖可能认识我,因为我是跟着阿兰过来的,随即要上来拦住靠近我的卓益。

我怕他又跟保镖打起来,随即朝保镖摇了摇头,笑着道,“没事,这是我一个朋友。”

说完,又坐回到了刚才的地方,看着远处的巴黎夜景。

卓益在我旁边站了一会儿,跟着坐到了我身边,我俩谁都没有吭声。

许久,我先开口轻声问他,“阿益,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在我印象当中,十五岁之前的卓益,跟其他孩子都不一样,别的孩子都是处于叛逆期,最不听话的时候,那却是他最乖最听话的时候,虽然偶尔跟人争执打架,但至少不像现在这样。

他低着头,沉默了好久,回答我,“记得啊。”

“你看,十年之后,你的身份变了,我的身份也变了,咱们谁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命运会是这样的。”我轻声朝他笑,“但为什么十年之前,我们很穷,还能过得那样开心呢?”

“因为你啊。”他没看我,依旧低着头,却跟着我笑了起来。

我微微皱着眉头,盯着他,摇头回道,“我不懂。”

“你当然不懂,因为那是埋在我心里的一个秘密,或许现在的你听我说,会觉得不以为然,然而哪怕过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直到我死,都会记得那个时候的卓益,心里在想什么。”

他把脸埋进掌心里,用力搓了两下,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扭头看向我。

“既然你问了,我今天就把以前没告诉你的事,都说出来。其实,我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也许不是我养父母的亲生儿子,我的出生证明不对,我长得跟他们也不像,一点都不像。”

“有一次我在楼上做作业,没有出去打球,我养父以为我不在家,领了一个人回来,我听见那个人问我养父要钱,说当初早知道就绑架我,还能多拿四十五万。我在楼上听了一会儿,大致听懂了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在床上躺了半天,想不通,很绝望。”

“那个时候,我清清楚楚地明白,四十五万可以在南城市中心,买下一整排店铺,我知道或许我的亲生父母很有钱,可是我不懂,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觉得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很绝望,当然是因为我亲生父母不来找我而绝望。前一天我还因为一些小事跟我养母吵架了,她心里恨毒了,让我滚。当时我觉得活在这世上真没意思,没有一个人对我好。”

“我特别伤心难过的时候,你来找我,看到我躺在床上,以为我睡着了,然后你就坐在我书桌旁,把我没做完的作业,全写完了。你妈在楼下叫你吃饭,你说,给阿益留一份。然后你就下去先吃饭了,你不知道你走出去的一刹那,我哭了。”

我确实不知道,也不记得那天是具体哪一天了,因为我跟卓益经常在一起做作业。

我扭头看着他,没说话。

“而那个时候,你说你想考市里最好的高中,我就想,为什么我不可以呢?我想跟你在一起,哪怕你是一班,我是最后一个班,我也想跟你考在一个学校。所以我开始好好上课,好好学习,特别听话不惹事,不然老师都不让我坐在教室里上课。”

我听他说着这些话,又觉得好笑,又觉得莫名心酸。

“然后,我中考的时候数学物理化学几乎满分,虽然英语只考了五十几分,但还是勉强进了最后一个班。但是你考砸了,你没能进一班,而是进了三班。我拎着成绩单去你家找你的时候,你妈正在家责怪你,说你跟着我学油了,成绩才会下降。”

这件事,我记得。

因为我妈不怎么骂我,我的学习从不让家长操心,在班里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总能保持在年级前十。

我考砸了不是其他原因,而是因为中考当天,考数学的时候,我正好来了月经,痛得在位置上坐不住,忍了很久,考试中途就去了厕所,回来之后没来得及做最后一道大题目。

我妈骂我的时候,我爸正好上班回来,撞见卓益拎着成绩单站在我家门口。这桩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你的,你成绩下滑,我觉得跟我逃不了关系,我去念书的时候,比我们高一届的人,有个人是我冤家对头,他看到我老去你们班上找你,有一次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给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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