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山又通过你,在恰好的时机告诉我沈瑾瑜的藏身之处,为的是挑拨我与长公主的关系,想让我彻底入他的阵营。你厉害的是,处处交好,又瞒的我们大家滴水不漏,无论谁成谁败,你岭南都可置于不败之地。”
“只可惜,你这番好心,我是能够理解,我也佩服你,为岭南殚精竭虑,你的族人教众却未必能够理解,拜月的教规,圣女不得离开岭南,就连祭祀这种绝不能出错的事情,你们都只能勉强在岭南完成,你在这位上几十年,太多人觊觎你的位置了。我若是死在此处,你们教中,就立刻能够知道这事,并拿出证据,到时候多的是人会替我出手。”
几十年?沈瑾瑜心想,这圣女看着,最多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模样,这可真是驻颜有术了。
圣女将剑慢慢的放了下来,深深的看了桑田一阵后笑了,她这笑颜中居然带了几分的天真无邪,一改平日里的冷漠,只叫看的人都暂时忘却了现在是生死一线间,仿佛此刻尽是春暖花开和乐美满之时,直到她冰冷的声音将这祥和之气打破道:“我在京中之事,你说的每一点都对,难怪有个词,叫倾盖如故。不懂我的,以为我贪恋权势,爱攀龙附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肯为天元帝的续命,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全心为了他的子民。征战,****,苦的都是这些百姓。岭南动荡已久,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能够有机会休养生息这些年,大家才算是过了点安稳的日子,我不愿再看到他们过着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的日子。为了天下苍生,死几个人又算什么?”
桑田越过圣女的目光,从她头顶看到她背后湛蓝的天空说道:“既然你的目标是这样,就更不该杀我们,沈瑾瑜可以帮你牵制长公主,而我,能帮你牵制王逸山。”
沈瑾瑜见机插话道:“何况你这油灯已灭,天元帝看样子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倒不如将希望放在新帝身上,我们合力,能助王逸山稳登帝位,也能保你岭南平安。你早就是这么打算的,并且已经计划了这些年了,不是吗?”
圣女嘴上没有答话,神情间有了迟疑,她背对着沈桑二人,将软剑系回腰间,她是干脆果决之人,一转身的功夫,已经在考虑结盟之时。
她临走之前对桑田说道:“你是个人物,懂我至此!但是结盟之事关系重大,容我回去好好想想。你们知道该到哪里找我。”
生死之间又走过一场,圣女离开后沈瑾瑜整个人如大病初愈一般,她靠着香案站了一会儿才有气力低声对桑田道了谢。
桑田久久的看着圣女离开的方向都没有回过神来,沈瑾瑜的一声谢,才将他从神游之中拉了回来。
“懂我至此?”桑田在岭南为此事安排了好几年,也只得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线索,岭南因为文化语言的不同,也难安插不了什么有用的人手。
就算找到人混进来,这里对圣女的崇拜,也容不得他的人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只能换了方向,不去调查圣女,而是去查,在圣女在位的这几十年中,岭南有什么变化。
尽管如此,他也很难想象,真有女子是为国为民倾尽所有,换来岭南这几十年的平安。
若不是今天阴差阳错,油灯已灭,圣女一时间失了心智,他贸贸然以这个理由去威胁圣女,以圣女的手段,只怕他们两个人都要血溅当场。
桑田的胡渣很深,脸色也看得出久未休息了,他看了一眼沈瑾瑜的手,血流的虽然多,没有伤筋动骨,亦无性命之虞,并不及金针会入心脉般凶险,便从他自己的腰带之上取出别着的金针来,想要按照他所记的针法为她诊治,沈瑾瑜将刚才圣女用内力将她心脉之中所入的金针震出那段说给了桑田听。
现在已是未时,俩人都疲惫不堪,桑田虽然惊讶,也是用手为沈瑾瑜探过了脉象,确实并无大碍,开始准备下了台地。
岭南府肯定是回不去了,也只能跟着桑田走一步算一步了。
下了高高的台地,往岭南县府的方向走了一段路,有一辆马车正等在那,车上的人穿着当地的衣服,桑田两人上了车,里面有一套岭南当地的女装,此时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了,沈瑾瑜在马车中间,桑田背对着她让她换好了衣裳。
沈瑾瑜这才注意到,桑田也是穿了岭南当地的衣裳而来。
她们在马车之中许久才进城,路上有人盘问,听他们交换了几句家乡话,便也没再多查什么。
大隐于市,桑田在岭南的府邸,居然在岭南府的周围,晚上沈瑾瑜抵达之时天色都已经有些泛黑,她恍如隔世,早上那些抬轿之人的脚力简直快到不可思议。
桑田找来了药膏,沈瑾瑜的手血迹已经是凝固了,他用烈酒轻轻一点点的沾湿了临时包扎手的衣襟,将这布取下之时,沈瑾瑜已经痛的冷汗涔涔,就着油灯,桑田为她上了药,拿干净的棉布包扎好,饭也没有吃,便安排了人为沈瑾瑜打点,自己去休息了。
尽管手疼的厉害,这一夜沈瑾瑜吃饱后,辗转反侧,却仍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
她起来的时候,桑田也才起的不久,在练功房练功,吃过饭后,桑田带了药来看沈瑾瑜的伤口,这才在阳光之下看清,桑田有些惊讶的问道:“伤口这么深,你昨天怎么不说?”
说着将她的伤口牵到面前细细看了一遍,伤口很深,处理的不是很及时,后来虽然抹了药,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