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曼进入华阳宗不过一年,就算从一开始就接触阵法,也仅仅是一年的时间。学习阵法不过一年的孩童,却能够用半天的时间便解开他布下的叠加阵法,这是何等的天资?
更何况,他因为师父的缘故,也同样对艾德曼极为关注,几乎了解对方的所有动向,尉迟延知道金发男孩会炼丹、会剑术、自小炼体、精通五行法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对阵法有所研究。
一种可能,是师父宁封道君一直在暗中教导艾德曼,以师父的修为,自然能够瞒过他在外门之中的耳目;第二种可能,便是艾德曼确实于阵法上天赋异禀,单单凭借自学《阵法摘要》,便达到了如此程度。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令尉迟延感到无法克制的嫉妒,更重要的是,艾德曼还对阵法与宁封道君极其渴慕——倘若他向师父提出拜入门下,宁封道君必然会欣然接受,然后竭尽全力地教导他,关心他……就如同其他师徒那般亲密无间……
尉迟延根本不敢想象,当艾德曼与师父站在一起,而自己却被排斥在外、只能远远望着时的场景。一旦想到这一幕,他心中的恶念便难以控制。
心魔恶毒地诱惑着,窃窃私语“只要他不筑基就可以了”,却被尉迟延死死地压制在心底,他强迫自己清空头脑、闭上眼睛,但直到晨光熹微,都毫无睡意。
一整晚与自己的心魔对抗,使得尉迟延显得极其憔悴,对比起香香甜甜睡了一觉的艾德曼,更是明显地令人无法忽视。
就连宇薇都诧异地扫了两人一眼,有些怀疑尉迟延布阵的时候是否将自己与艾德曼的房间弄混了,但尉迟延却显然不想谈及这个问题,冷硬地无视了所有的疑惑。
至于“当事人”之一的艾德曼,自然摆出一副无辜又茫然的表情便足够了,反正他只是个小小的炼气弟子,怎么可能将筑基高阶的天之骄子折腾成这幅被“榨干了”的模样呢?
所幸,其他几位亲传弟子也并不觉得艾德曼有这样的能力。既然尉迟延不愿意说,他们也识趣儿地没有追根究底,只是询问他是否还需要回房休息,然后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便开始了对昨日探寻结果的总结讨论。
而五元镇的镇长也早就在客栈内等候多时,迫不及待想要得知此事的解决办法。
昨日在客栈内研究了一天阵法,艾德曼自然没有什么消息可以分享,而作为修真界的新丁,他时不时还会犯一些常识性错误,对于各种细碎模糊的线索整理,更是没有什么贡献。
少将大人只是撑着下巴,表情茫然地听着几位亲传弟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勾勒出目标的情况,同时制定击杀计划。
从线索中看,将人掳走的应当是一种被称为“阴魔”的魔物。这等魔物习惯在暗夜与阴影中活动,虽被称为“阴魔”,却极喜欢吸食阳气。它们行动敏捷,凭借本能挑选人群中阳气最足之人下手,智商虽然不高,但对于如何隐藏自身、躲避追捕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
“唯一的问题是,阴魔虽然吸食阳气,却很少因此而害人性命,受害人更多是在阴阳失调后死于疾病。”封祁扣了扣桌面,微微蹙眉,“但这一次阴魔作祟,却导致了多人失踪,极其反常。”
“不错,所以,作祟的阴魔有可能不止一只,而是一个群体,故而对阳气的需求量极大,失踪者也大约被掳去了阴魔群聚之所,供所以阴魔分享。”卫铭泽点了点头。
“阴魔,鲜少成群。”宇薇冷声说道。
“阴魔的确更喜欢单独行动,但也不排除成群的可能,也许有什么原因导致了它们行为异常。”封祁微微一笑,“总之,我们首先要将阴魔引诱出来。”
“可以选择几位阳气最重之人,我们四人分头跟踪。”卫铭泽提议。
“但是这有些危险,也极容易被阴魔逃走。”封祁反驳,“实乃下下之策。”
“不用那么麻烦,我有办法。”一直反常地保持沉默的尉迟延突然开口,“我会一种篆符,可以最大限度催发人体内的阳气,必然能够吸引到阴魔,到时我们四人便一同跟踪就好。”
艾德曼:“……………………………………”
——“我们四人”、“我们四人”的,你们完全忘记了我这个大活人了吗?!
“如果有这样的符篆,那就太好了!”封祁眼睛一亮,“这种符篆可有什么危害?”
“并无什么太大危害,只是会在病榻缠绵一段时间罢了,只要底子好,就可以复原。”尉迟延语气冷淡,“所以,我们要选择一个年轻、本身阳气便重,身体又健康的凡人男子,毕竟,阴魔还不敢招惹我们这些修道之人。”
封祁点了点头,刚想要向一同参与讨论的镇长询问合适的人选,便听到一直站在镇上身后的镇长之子向前跨了一步,迫不及待地开口:“我愿意!”
镇长之子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双目炯炯,一看便是符合要求之人,但是他的毛遂自荐却显然没有得到父亲的支持。
一听自家儿子要做引诱阴魔的诱饵,五元镇镇长顿时面色大变:“你闭嘴!”
“爹!”镇长之子唤了一声,表情坚定,“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不是吗?若是找其他人,还需要花费唇舌劝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