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冰雪微微蹙眉,也不露声色,又笑道:“这块帕子做工甚佳,上面这四句诗也写的好,诗雅姑娘从哪里买到的?”
李响心中暗暗叫苦,这条锦帕原是史冰雪送给自己的,后来又阴差阳错地被吕诗雅拿了去,如今他有苦难言,只好连忙道:“这是我在市集买的,诗雅看了后甚是喜欢,我便送给了她。r?an .?r?a?n??e?n?`o?r g?只可惜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块如此精美的锦帕了。”
他这最后一句原本是对史冰雪说的,却又让玉如会错了意,笑道:“李哥哥,你一个大男人要这锦帕也没什么用,难道是后悔送给诗雅姐姐了?再说诗雅姐姐将来嫁给了你,这帕子不还是你的么。”
史冰雪闻言又是微微一惊,却仍是笑道:“原来两位姑娘是在忙着抄这些教材了。”说着,她坐了下去,翻开其中一本慢慢看了起来,这本书正是一本解析几何,只见书中全部采用自左向右的横版排列,其中多有插图,却是用笔尖细细地描了出来,线条粗细均匀,竟然像是用尺子比过一样,如不注意一些细节,真难现竟然是出自手描。
再看书中的文字,又是以瘦金体书写,只是这些字又多了一些圆润之笔,一看便知出自女儿家之手。她再翻开另,却介绍力学的教材,里面所配之图更为复杂,只是字体与刚才那本又大不一样,正是规规整整的楷体。玉如一旁笑道:“这我抄写的了,只是我写的字经诗雅姐姐要差上许多,不过好在还都能认得出来。”
史冰雪随口‘嗯’了一声,只是看着这些书怔怔地出神,过了半晌忽又笑道:“两位姑娘竟然抄写了十多本如此之厚的教材,而所得的稻种又与我相差无几,实在是令人佩服。这场比试应该算是我输了。”
吕诗雅笑道:“史小姐言重了,其实当初说是比试,只不过是好玩罢了,又怎么能当真,再说如果没有这场比试,又哪有机会认识史小姐这等奇女子呢。”
史冰雪摇头道:“我与两位姑娘一样,只是普通女孩子罢了,又怎能谈得上是奇女子呢。倒是史小姐三字听起来太过见外,诗雅姑娘以后叫我冰雪便是。”
着三位姑娘在那里说话,李响心中有一事甚为不解,吕诗雅拿的那个锦帕明明是史冰雪送给自己的,如今史冰雪看到这帕子在吕诗雅手中,竟然也不生气,甚至没有露出半点异样的神色,李响一时摸不清她的想法,但看到几人在一旁谈笑风生,已开始称姐道妹,虽然自己被晾在了一边,反而甚感欣慰。
此时,史冰雪又低声对灵珠说了几句,灵珠听了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等回来时手中已拿了一本册子。史冰雪笑道:“上次李公子交给我的那些水稻育种的册子,我又重了一遍,然后配上了一些插图,本来准备印刷出几十本的,今日既然已经来了,不如就请先过目一下,看看有无差错。”说着,史冰雪将那册子放在桌上,便准备告辞了。
李响将史冰雪送出门外,忽然低声道:“史小姐,那块锦帕……”他本来想解释一下那块锦帕之事,可又不知如何开口。
史冰雪幽幽叹了一声,道:“其实,我在冰雪山庄的这两三年期间虽然也曾试着培育一些种子,但大都收效甚微,直到有了这批新的稻种,才算有些收获。李大哥,你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家,整日在地里与庄稼为伍不奇怪么?”
李响听得一愣,也不知史冰雪这话有何用意,又听她此时已称自己为‘李大哥’,显然又与以前的称呼不同,不由得怔住。史冰雪也不待他回答,又道:“其实,当初我爹听说此事也是强烈反对,说我一个女孩子不在家中好好待着,成天想着种什么地,但我娘死得早,我爹虽说对我疼爱有加,可我每天在家中听着父兄谈论国家大事,也甚觉无聊,于是我只好说既然娘死了我也不想在待在家中,我爹这才答应,又将城外的宅子改为冰雪山庄。”
对于史冰雪家中之事,李响倒是从未听说,更不知道其母已不在人世。但李响又记得上次去史家时史夫人还健在,难道这期间史夫人死了?这也不对啊,她刚明明说她娘早就不在人世了。
史冰雪看李响神情,已知其所想,又道:“我的几个哥哥与我并非一母所生。”复又叹道:“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让李大哥知道,一件事我既然认准了,便不会再回头……”
透过车窗,史冰雪远远望去,只见李响仍然站在门口呆,显然还在想着自己刚才的话,史冰雪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
灵珠在一旁道:“小姐,这本册子不是明天就要去印刷的吗,怎么刚才又交给李公子了?”话音刚落,她又忙捂上了自己的嘴,显然是说错了话,心想小姐对这位李公子一往情深,没想到他竟然还有未婚妻。
史冰雪对灵珠的话浑然不觉,心中只是想道:“那块锦帕定然不是他主动送给诗雅姑娘的,恐怕另有隐情,只是我又为何要给他看那本册子呢?难道是见到她们二人所抄写的册子,竟然有意无意地要与她们比上一比?”
灵珠看着史冰雪怔怔地出神,也不敢打扰,过了一会,忽又听她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堂堂丞相之女,又何必如此多情自怨,他纵然是才高八斗,我又怎会放在眼里。”
李响闷闷不乐地回到屋里,见吕诗雅与玉如正在翻看史冰雪所写的那本册子,吕诗雅笑道:“冰雪姐姐果然了不起,我上次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