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一位相貌普通的下人站在院门口,见到黄松忙施礼道:“黄管事回来了。”
又看到后面的赵梦雪,激动地道:“小姐,您,您终于回来了!”
那下人忙将几人引进院内。赵梦雪无暇打量院落,只是又问道:“黄松,香儿可在?”
那下人王嫂看了眼黄松,见他点头,忙说道:“小姐随我来。”便前面带头,走进了院内最东边的一间厢房。
赵梦雪想自己几人如此动静,也不见香儿出来,又见王嫂带她去看香儿,心已觉不妙。
赵梦雪怀着惴惴的心情紧走几步,随着王嫂进了厢房内,方进外屋,便闻到一股药味,待走进里屋后便呆住了。
屋内浓浓的药味刺鼻而来,桌上读着灯烛,尚有一碗未喝完的黑色药汁,榻上躺着一人,动也不动,似乎毫无知觉。
赵梦雪缓缓朝那人走了过去,手慢慢握住那人微温的手,颤着声音唤道:“香儿……”。
在她心,香儿从来都是坚定而生动地站在身边保护自己,从不曾这么静静地阖着眼毫无生气。
她转头问道:“香儿如何了?”
“我找到她时,她便这样了,似乎头撞在大石上已至昏迷不醒,我将她送到此处,找了城最好的大夫看过,药也吃了无数,仍不见好。”黄松语带抱歉。
“可找过绍熙府的刘一针?”
“已传信去绍熙府了,明日便可到。”
赵梦雪点点头,在榻边椅上坐了下来,以手轻轻梳理香儿略为干枯的头发,喃喃道:“香儿,你必是为了护住我受伤的,等那刘一针到了,明日一到定能医好你。”
黄松知道赵梦雪与香儿名为主仆,实是情同姐妹,见赵梦雪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知她强压情绪,心对赵梦雪更添怜惜。他轻叹一口气,挥手让王嫂出去,自己也慢慢在桌边坐下。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原来是赵梦雪的父亲听闻响动起来了,见到女儿完好无损地坐在房里,他那老眼里面也是抱不住泪水,赵梦雪见老父来了,立即哭着扑进父亲的怀里,嘤嘤道:“父亲,女儿让您担心了!”
赵父拍了拍女儿的背,慈爱地道:“雪儿啊,这次你可是让为父担心坏了,以后不许再跑出去好吗?”
赵梦雪点点头道:“父亲,对不起,女儿错了!这次幸好有老天保佑,女儿以后一切都听父亲的!”
赵父安慰道:“好了,雪儿,以后也不是不允许你出去游玩,只是你得多带两个人,就你和香儿两个,为父也不放心呐。如今世道也不太平,好在这次没事。这些盐帮贼人也太坏了,竟敢对老夫的女儿下手,这个仇一定得报!”
赵梦雪连忙道:“父亲,还是算了吧,女儿也没事。再说那些人都是不要命的人,咱们没必要跟他们拼。女儿想,一定会有人收拾他们的。”
此时,赵梦雪想到了李响,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李响有一天肯定会帮她报这个仇,只是李郎什么时候才会来提亲呢?到现在也一点音讯没有。
赵父又道:“雪儿啊,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好生休养一下,再过数日便是你三婆的八十大寿了,到时咱们都去,这次来的官绅也是很多的,当然才子俊杰也是不少,雪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挑个好夫婿了。”
赵父说的三婆,也就是都监赵大人的老母亲,他们都是出自一个家族。
雪儿一听,羞怯地道:“父亲,女儿还不想出嫁呢,女儿就想在家陪着父亲。”
赵父又道:“这是什么话!哪有女儿不出嫁的!好了,这次为父就替你选一个,听说那荣德县来的知县,倒是一个年轻才俊,虽然年不过十八,却已经探花郎,七品知县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雪儿,你觉得此人如何?”
赵梦雪一听,没想到父也对李郎很是看中,这样一来倒是省去不少麻烦,只要李郎来提亲,父亲那是高兴还来不及呢,原来自己还担心父亲会不会同意,现在可好。
不过在一边的黄松,脸色却是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赵老太爷已经有了目标,这要是让雪儿被那个什么李响娶了,他还怎么爬上枝头变凤凰?
当然赵家父女却是没有看到,那黄松眼珠子都红了。
雨后的清晨,空气仍带着湿腻腻的气息,夏日的湿气混着渐渐升起的热气,揉成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在天色微朦的赵府上方。
院门轻叩后被人从里面打开,院走进了二人,早起的王嫂将他们迎进了厅内,沏上一壶好茶,端上一盘热腾腾的早读后,复又返回厨房忙碌。
睡于床上的赵梦雪在轻悄的院门开启声睁开了双眼,按说回到家中,本该是踏实舒心地一觉睡到天亮,而后神清气爽地迎接新的一天。然而赵梦雪这一夜却是在半梦半醒渡过,自昨夜见到香儿昏迷不醒的状况后,她便无法安然入睡,她的这种复杂情绪,更多地是带着愧疚和愤懑。
同时,她又想到了李响,心中也充满了期待,期待着有一天他们一起拜堂成亲的日子早点到来。
她慢慢从床上撑起身子,揉了揉腿,那处伤经过一段时日的将养,也已快好了。
收拾停当后,赵梦雪缓缓走向厅堂,王嫂恰巧从厨房内走出,看见赵梦雪后,忙快走几步上前欲扶她,赵梦雪摆手表示自己能行,胡嫂笑笑,以手指指厅内,说道:“小姐,一大早便有人在等你!。”
“等我?”赵梦雪奇道,会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