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琳从小就任性偏执,很有点儿自己得不到宁可毁掉的疯狂。打从……”想起那个迷.乱的夜,帝少耳尖泛红,声音都很是凝滞了下。
忙借着喝茶的动作稍加掩饰、平复,才迎着某殿下洗耳恭听的目光再度开口道:“打从那次事后,她更是把你和安宁当成了生死仇家一般,恨不得毁掉、除之而后快。
我知道,依你的能力武力定然不将这小小威胁放在眼里。可,百密尚有一疏。便是你再如何强悍,也难免双拳不敌四手……
过往的伤害尚未弥平,我又怎能让你因为我的缘故再受无妄之灾?
只是,你性子刚强,向来不许我对你的事情插手过多,偏自己身边又没有可以依赖、帮衬的人手。我担心之下,才叫臣骄和两名女影子一明两暗的跟在你身边,尽力保护你的安全。
没有事先征询你的意见,是我不对。不知安然能否看在我的出发点好歹不坏的情面上,高抬贵手放过这一次?
我保证,诸如此类的事绝对没有下一次。”
为了不和自家‘未婚妻’渐行渐远,如权明俊那个倒霉蛋儿一般成了过去式。帝少很是明智地选择了道歉,而且态度特别真诚的。
能得堂堂帝少满心关爱、极力护持不说,更放下身段儿小意讨好、真诚道歉什么的。这要是换成京都乃至华国任意家闺秀,定然二话不说地顺着台阶下来、说不定从此就芳心暗许什么的。
可,某殿下是那种图惜着夫贵妻荣、以嫁入豪门为荣耀的普通闺秀么?
她可是女尊男卑社会下成长起来,从小就接受女子当习文学武报效朝廷,以封夫荫女为己任的大女子来着。
被个弱男子保护什么的,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若不是时移世易,这华国的风俗民情确实与安佑相悖,帝少又真真出自一片拳拳爱护之心的话。说不得某殿下早就干脆当胸一剑,送他下去见祖宗了!
还敢指望着她如华国小女子一般心生感动,甚至对着帝少那张明显不符合她审美的‘丑脸’心生倾慕?
别做梦了!
便是天仙绝色,也不能叫某殿下打破原则起了吃窝边草的龌.蹉心思。更别说帝少这样儿在她看来连堪堪入眼的水准都达不到的?
能高高抬起轻轻放下,都是念在这人到底出自一片好心,又在购置药材很是得力,还是自己刚刚升级的合作伙伴面子上。
不然的话,分分钟割袍断义不解释。安王殿下可不是什么好性儿的,岂能容忍旁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窥视她的行踪、甚至意图往她身边塞人呢?
所以说便是这事儿她决定放过,暂且留下帝擎苍这个朋友,该有的敲打也是断不可少。
放下手中的茶盏,敛了唇角慵懒的笑意,微微放出几丝身为安王殿下时的威仪。很有些郑重地说:“我觉得朋友相交,贵在平等、尊重、坦诚与信任。
不管是出自担忧之心也好,保护之意也罢。绕过我这个当事人私下行事,擎苍首先就失了为人友该有的尊重与坦诚,更缺了尤不可少的尊重与信任。
若想要我们之间的友谊能相沿不辍历久弥新,还请擎苍能审慎行事,以此为鉴。”
再有类似事件,就不要怪本王不念朋友之谊了!
天知道帝少最怕的就是被固定在朋友这个位置上,费尽心力也无法寸进半步了。那劳什子相沿不辍,历久弥新的友谊,从来都不是他所求好么?
朋友什么的,那不过是某殿下死活不肯答应他的求婚,也不肯跟他来场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偏生他又恰恰好见识到了她那草包、花痴面具下的不同而心生向往后,想要近水楼台下的说辞好么!
按照帝少的脚本,该是先以朋友相处,满满瓦解某殿下的心防。叫她在日益接触中发现自己的好,渐渐被他的魅力折服。然后他也就顺利实现从朋友--男朋友--未婚夫--丈夫的跨越,顺利抱得美人归。
可,事实上咧?
除了第一步顺利展开外,剩下的甭管他怎么努力都是浮云啊喂!
‘未婚妻’没有半点儿被他男性魅力俘获的迹象,反倒很有点儿越发友谊深厚、把他升级成可以知己良朋的架势。
这与帝少的预期相差简直天差地远好么?
只如今自己小辫子被人逮住,正是情亏理屈中,自是各种道歉、保证决不再犯。不然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他还哪里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面对着目光凛然、威仪天成,铁血霸气到让帝少恍如见到自家爷爷威势的某殿下,帝少可不觉得这人能在把他剔除在朋友圈儿之外后还会跟他发展出段儿缠绵悱恻的爱情来。
“抱歉,这事儿是我糊涂了。只想着竭尽所能地保护你的安全,却低估了你的实力、也忽略了你的感受。
不过安然你放心,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回去之后就吩咐臣骄取消休假和去京都大学珠宝设计系上学的决定,也不会再往你身边安置影子……”肃然起身深鞠躬九十度,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忏悔、改过之心。
这叫外人看了足以惊掉下巴的动作,帝少做起来却没有丝毫的违和、勉强。从小的耳濡目染,让他从不觉得像自家媳妇儿低头是多不男人的行为。
虽然娶妻之路道阻且长,可帝少相信自己把情敌悉数灭杀在萌芽状态,再小心呵护、细致体贴,总归会心想事成的。
不闪不避,径直接受了这一躬,权当是接受了帝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