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心中早就有思想准备,安然也是难免被徐英风如今的凄惨状况小小惊呆了一把。
想来该是头部受伤的缘故,原本很有些英俊的徐英风被剃成了光头,从额头到脑后的位置都被纱布厚厚的包裹着。
一条长长的伤疤从眉心直到鼻翼,让他本就因为秃头减分了不少的面容更添几分凄惨。
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下,粉碎性骨折的双腿刚做过了切开内固定复位手术。只是骨折块数太多,膝关节、腿部神经等也有一定程度的损坏。便是做过了手术,后遗症甚至致残的可能性也是十分之高。
当然这些都不要紧,最要命的是:徐英风的脑震荡严重,意识上很有些障碍,自从醒来后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原本安然还当这位是东窗事,妄图以伤病来逃过刑罚呢!
结果这眼见为实了一下子后才现:这个说命大也命大,说倒霉也实在倒霉的家伙真心半点儿没有掺假来着。
魔瞳作证,他真的是意识不清啊!
呃……
若早知道这人废得这般彻底,刚刚她就不用干这瞎子点灯白费蜡的事儿啦!抚了抚自己因为魔瞳凌空操控而颇有些疼痛的额际,心中难免有点儿小后悔。
倒不是有多遗憾未来几天都不能随意启用魔瞳,而是,刚刚她给徐英风设定的禁制……
也不知道她现在喊卡,还能容她倒带重来不?
当徐英风满满迷茫的双眼在她出现后倏尔晶亮,无比谄媚地一声:女王殿下,您是专程来看小臣的么?后,迎着所有人惊呆的目光,某殿下无语凝噎,她这是给自己挖了个深坑啊!
不过是想着叫徐英风对自己无比尊敬、崇拜,以此来消减徐子承的疑心罢了。谁想那老东西居然能蹬鼻子上脸,见着儿子从呆呆傻傻、一言不到成句说话后,就彻底地赖上了她?
再一次地痛哭流涕,只为了叫她能答应将徐英风也领回家里客居诊治。
因为,因为,徐英风那货貌似被催眠过了头,化身她的脑残粉儿了。不管不顾自己刚做完切开内固定复位手术没几天的伤腿,非特么的要跟随女王殿下一起匡扶天下?
被自己蠢哭的某殿下自然连连拒绝,半点儿没有那个引狼入室的打算。他令堂的要是能、想把他治好,本殿费这么些个周折心思给他整这个怂样儿干嘛?!
当然心下再是如何腹诽,面儿却是半点儿也不能露出端倪来的。毕竟她们夫妻俩只为报仇故,却半点儿不希望徐帝两家就此交恶的。
所以这拒绝肯定是要拒绝,但措辞什么的必然得婉转。
只她刚刚把满满的为难表露在脸上,自家给力的夫郎就已经开口说话了:“徐爷爷,徐伯父,英风哥遭此不幸,我们夫妻也是深感遗憾痛心的。
若可以,定然是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地把人给治好。
但,人脑构造最是复杂精密,也最是容不得丝毫的冒失大意。
我家妻主虽然在医术上很有些造诣,但毕竟年少、相关经验又少。如今还是身怀双胎,正是需要好生休养的时候。
将英风哥这样她恰恰不擅长领域的病患交给她,委实太过冒险。
毕竟,他这年纪,不比曲老、武老,也不似他们那般危急的状况。绝对,绝对没到那个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地步不是么?”
“哼,说来说去,臭小子还是疼媳妇儿,生怕累着这丫头?没见你这么妻管严的!”好好的孙子遭遇这糟心事儿,还被诸多罪名缠身,老元本就心气儿不顺。再一听帝少这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形容,自是越的气恼。
可偏偏人家所说虽不中听,却也合情合理。窝火的老元满心憋闷无从泄,竟是难得小孩子气地嘲讽了帝少两句。
“让您老开眼,是晚辈的幸运!
我这几辈子运气都花在这一生的娶妻上了,好容易得了这么个内外兼修,才貌双全,哪儿哪儿哪儿都好的可人儿。
可不得娇着、宠着、宝贝着,唯恐她被别家的乱花迷了眼去么?”帝少扬眉,很有些理直气壮地道。
你……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的就他奶奶的是你小子了!
猝不及防地被秀了一脸恩爱,崩溃的老元手指着帝少,愣是半天没能成功找回自己的声音来。
倒是被变相表白了一把的某殿下俏脸儿绯红之后,给了他个无比赏识的微笑。
虽然自家夫郎当众如此,颇有些不矜持。还将娶、娇、宠、宝贝等不适宜的词汇用在她身上,不过这眼光倒是真真不俗的!
哪儿哪儿哪儿都好,这话儿怎么听着怎么舒心有没有?
徐子承瞠目:特么的咱们难道不是在讨论英风这病该怎么治?面对一把年纪为儿子求医哭得涕泪交流得老人家,你们是怎么忍心把弯儿拐到秀恩爱的频道上去的?!
这特么的,简直就是叫人无法将苦情戏进行到底的节奏啊!
“徐先生,哦不,徐伯父……”在老元极不赞同的轻咳中,安然到底是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对于徐大哥脑震荡,我真的学艺不精未敢轻易尝试,唯恐一个不慎反倒是加重了他的病情。
为了他的身体故,您还是另请高明!
至少在脑震荡这方面儿,西医的治疗技术比我掌握的中医强大了不知凡几。
倒是他那腿么,回头我可以炼制些断续膏来。如无意外的话,可保痊愈无虞。”
为了不叫仇人成病人,彻底砸在她的手上,向来连谦虚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