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爷子一脸的怒气冲冲,明显要找安然分说个清楚的意思。帝少就是清楚爷爷纯然一片的护犊之心,也不敢叫他老人家跟安然对上啊!
别好处没争来,倒叫安然把被自己挟恩求报的怒火都撒到爷爷身上,干脆一拍两散了可怎么才好?
就这么个完全不平等婚约,还是自己勉力争取来的呢!
劝不住爱孙心切的老爷子,帝少只好学着安然的招数。给非要找安然说个清楚明白的老爷子加了诸多束缚,比如不能以身份、辈分强行弹压,以免物极必反。
不可以威逼强迫,不能够疾言厉色等等……
依着安然这会儿身怀有孕的特殊状况,正经没少给她争取优待来着。
也不怪帝少如此的谨小慎微,谁叫,打小他就在老爷子跟前长大,最是了解他老人家那老小孩儿般的外表下掩藏着怎么样的强势狠绝。而安然,又恰恰好是那么个宁折不弯的性子。
这俩人若是真的对上,就宛如针尖儿对上麦芒,绝对的各不相让。一边儿爷爷,一边儿媳妇儿的,帝少自然不希望那种叫他左右为难的状况发生。
“不孝孙罗嗦来罗嗦去,都是怕我老人家一个怒发冲冠,叫你那宝贝媳妇儿受了委屈。怎么就没想过那轴丫头武功超群,连你都能一脚踹飞出好远。万一一个憋不住火儿,也飞起一脚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卷飞了呢?”老爷子冷哼,他这一心要为不孝孙出头讨个公道,结果这被委屈了的倒是一心一意的护着媳妇儿。
若不是这事儿关系到帝家上下的脸面,老爷子都想甩袖走人了。
左右人家小两口儿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老人家端瓜子儿在一旁看戏不是挺美,何苦来淌这趟浑水来着?
见爷爷很有些怒打不争气子孙的迹象,帝少下意识地一缩脖儿,很有点儿谄媚地笑道:“爷爷说笑,安然哪里是那么不知道礼数的人呢?
她对爷爷,从来都是尊敬爱戴的。
这都怀着身孕呢,也没忘了尽心竭力地帮着爷爷治疗病症,让您免受病痛之苦不是?
她这怀着双胎本就辛苦,又正在头三个月的相对危险期里,孙儿这难免的就是多担心、惦记了些。孙儿可是爷爷您一手教养长大的,处处以您的思想行为为标杆儿来着。
当然也就完美继承了您这疼媳妇儿、护媳妇儿的良好品质。爷爷,孙儿我这也是向您看齐呢不是?”
想当年,您老可是享誉全国的妻管严来着。奶奶的威名,连开国主席都如雷贯耳。比起奶奶来,安然这点儿小要求简直就不足挂齿啊!
当然末尾两句,帝少也就敢在心里想想,打死也不敢说出口来着。因为自家爷爷虽然享受于当个妻管严,唯奶奶之命是从,但却坚决不肯叫人拿出来说道。因为怕媳妇儿什么的会折损了他的大男子气概,更会落了奶奶那贤良淑德的佳媳风范。
虽然,他们这对儿妻管严和悍妻组合曾是华国上下有目共睹的事实。
听不孝孙为安然加孝顺分,老爷子心下不禁一哂:尽心竭力为他老人家治病?哼,那轴丫头惦记着早日把他治好,她好早点儿耳根清净倒是真的。
不过他这身子越来越健朗倒是真的,素来每逢刮风下雨等天气变化就要从骨缝里透着酸痛不堪的身体,竟然在前几天的暴雨里安然无恙。这眼瞅着一天天的天气渐凉,他积年的老风湿也没有半点儿要发作的迹象,可也确实是托了那轴丫头的福。
但,那不能抵消她这没等结婚就先行准备离婚协议,勉强自家孙子签那个劳什子的《婚内生活细则》,还不办婚礼、不请酒席,甚至连婚纱照儿都不预备拍几张的事儿。
为了自家不孝孙的幸福,说什么他老人家也要和那轴丫头争上一争的。就算不把这些不平等之处统统抹除,也至少给孙子争取个光彩体面的婚礼出来。
堂堂帝家嫡孙娶妻,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这话儿传出去能听么?
在自家不孝孙的陪伴下上了二楼,结果却发现安然的卧室紧闭,一脸警惕的臣骄正在门口儿护卫着。
见到他们爷孙俩过来,臣骄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臣骄见过老爷子和爷,小姐正在房间里练功打坐,这会儿不方便见人。如果有什么事儿的话,您二位可以先吩咐给臣骄,等小姐练好了之后再由臣骄转告。
或者是,您们等着小姐结束了再过来!”
安然进去之前可是郑重吩咐了她在门前警戒守卫来着,任何人不得在她出来之前擅自进入。不然的话,是死是伤,后果自负。
如此严正的命令,这般严重的后果,就是借臣骄百八十个胆子,也决计不敢当做耳边风的!
“那,就告诉你们小姐,等她结束之后过来我老人家这儿一趟。就说我有些个关于她们婚事的细节,想要跟她沟通一下。”好歹也在这儿住了些日子,老爷子自然明白安然练功时的不可打扰性。所以听臣骄这么说,他也丝毫不以为忤。
反而很从善如流地留下了口讯,转身就又在帝少的陪伴下施施然地往楼下去了。
小姐终于答应了自家爷的求婚,要变成自家少夫人了么?
乍听到这喜讯,臣骄只觉得用欣喜若狂四字都不足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来着。激动了半晌,才恍然自己竟是连声恭喜都乐得忘了对自家爷说。
而一门之隔后,听着老爷子被臣骄那煞有介事的样子给忽悠走了之后,安然那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