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太守府,刘邈见到了带回来的赵十九。
此时赵十九的腿伤已经被医师包扎好,还换上了干净衣服,吃了饭。可以看出赵十九的精神状态比在城门口要好上很多,不过他一直在发呆。
在陆骏的介绍下,赵十九知道了眼前的年轻公子就是刘太守,他忙挣扎着想要跪下行礼,奈何腿伤不便,只得匍匐在地上,感激道:“小人多谢太守大人的救治之恩!”
刘邈示意兵士扶起赵十九,然后道:“我是郡太守,救治百姓、为民做主是我的责任。只是我听说你始终不愿说出是谁害你的,这是为何?”
“小人若说出真相,家人必然遭劫,还请太守大人原谅小人之过。”
“本太守可保你家人无事!”
赵十九眼中闪现一丝亮光,但片刻之后又消散了,他踌躇道:“小人无怨。”
刘邈知道赵十九依然不太相信他,看来普通百姓对雷家的畏惧早已根深蒂固了。刘邈摇了摇头,不再在赵十九这里浪费时间。
回到书房,刘邈问刘基:“伯温,赵十九不敢说出凶手,如之奈何?”
刘基摸了摸短髯,答道:“其实赵十九的证言有没有都影响不大。若我所料不错,主公今日的举动已然惊动了雷家,以雷家一向的霸道性子,极有可能会铤而走险。”
“铤而走险?难道他们还敢带兵来攻打太守府不成?”刘邈道。
“明着攻打倒不至于,刺杀嘛,就说不定了。”
“如果敢来就更好,我正愁缺少突破点呢!”刘邈对自身安全信心十足,太守府看似松散无备,其实暗哨不少,即使是天下第一高手吕布来,也不一定能接近刘邈。
当晚,刘邈和衣而睡,吩咐兵将暗中加强戒备。
遗憾的是,一整晚都是风平浪静,雷家并没有任何行动。
第二日,刘邈再次找来刘基。
“之前雷薄已经犯过一次错,想要他们再错第二次估计很难。我们还是要争取主动,将雷家给逼出来。”
刘基想了想,点头道:“主公所言有理。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赵十九案,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
“要如何做?”
“据张辽将军调查得知,打伤赵十九的人极有可能是雷薄的弟弟雷绪。我们可以遣人装作举报者,将此事写出来放入投书箱中,主公到时凭借此投书抓捕雷绪,然后进一步造势激起百姓举报雷家违法事迹的热情,那时举证多了,还怕雷家不跳出来吗?”
“好,就这么办!”刘邈点头同意了刘基的方案。
“公子,赵十九被毒杀了!”突然,穆桂英走了进来,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怎么回事?”刘邈皱眉道。
“陆都尉在外面,具体情形公子可以询问他。”
“叫陆骏进来吧!”
不一会,陆骏就走了进来,还不等刘邈询问,他就单膝跪地,满是歉意地说道:“骏让府君失望了,还请府君责罚!”
刘邈上前扶起陆骏,道:“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陆骏自责地答道:“今日辰时属下得到消息,有人在南门投书箱处闹事,属下担心投书箱被破坏,就带人前往查看。当时即将到早膳时间,属下只好将给赵十九送饭的事交给一个叫吴辛的郡兵。谁知等属下从南门回来后,却发现赵十九被毒杀,而吴辛不知所踪。经查验后发现,赵十九所食饭菜中有毒。这是属下的疏忽,不应该将如此重要的事随意指派给他人。”
“以往都是谁给赵十九送饭?”刘邈问。
“是属下亲自送饭。”
“南门投书箱处可有事?”
“无事!守护投书箱的郡兵是属下精心挑选出来的,属下当时由于担心而疏忽了这一点。后来才明白这是有人故意引开我,为毒杀赵十九创造机会。”
刘邈想了一会,道:“这不能全怪你,对方蓄谋已久,防不胜防,不过郡兵的确需要来一次清洗了。你先不要外泄赵十九死亡一事,抓紧时间抓捕吴辛,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遵命,属下这次不会再让府君失望!”陆骏保证道,然后转身离开。
“主公,这是我的疏忽,我想到了雷家可能会杀人灭口,却只想到了刺杀,而忽略了毒杀的方式。”陆骏刚离开,刘基就向刘邈道歉。
“事情已经出了,再追究责任也没有意义,以后吸取教训就行。”刘邈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他问刘基:“现在赵十九死了,如之奈何?”
“其实这也未尝全是坏事。”刘基想了想,突然问道:“主公为何一定要惩办雷家?”
虽然不知道刘基为何要这样问,但刘邈还是回答道:“雷家是寿春三大家之一,在郡内拥有极大权柄,而其一向嚣张霸道,不得人心,如今好不容易抓住点把柄,当然要顺藤摸瓜,将之往死里办。只要能打掉雷家,就能极大地震慑其余豪强,完全掌控郡内大权。”
“既然如此,主公又何须一定要拿到铁证呢?”
刘邈道:“治理郡县乃至国家,必先建立法度,以法理治之,这样才能收复民心。豪强大族也算是治下之民,一样要用这样的方式处理,否则不能服众,那些豪强大族会认为我在刻意针对他们。一旦这样的名声坐实并传播开来,将来我们若要进驻其他州郡,必然引起当地的豪强大族抵制。”
刘基道:“主公所虑甚是有理,却有失于偏颇了。如今确定雷家犯过不少违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