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依依偏头在袖子上抹了一把眼泪,坐到床沿说:“姐姐,你不在,那你要去哪里?”
米央心口像被人揪住一样,强忍住要掉下的眼泪:“傻瓜,姐姐难道不嫁人了吗?”
年纪尚小的米依依松了一口气说:“不就跟姐夫吵个架,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和,过两天就没事了。”
她拍了拍姐姐的肩膀,将事情想的那么简单。
米央皱着眉头,将拳头放进嘴里,不让自己的哭腔被妹妹听到。
妹妹果然是不知这世间险恶。
她就更不能将这份苦难带着她。
吵架,何止是吵架。
以前觉得两个人吵架,心里难受的天都要塌下来。
现在想来,吵架真是甚小细微的事。
没有再搭腔妹妹的话。
米依依也知道姐姐心情不好,谨记着连域修吩咐的什么也别问。
她直接去洗澡,然后温习功课。
米央就那样背对着妹妹躺着,想要睡觉,闭上眼睛就能勾勒出那可怕的画面。
哪怕她昏迷不醒,也能联想出来,那噩梦般的一个晚上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心口像被压着大石头,难受的呼吸都困难。
妹妹还这么单纯,若是没有她支撑这个家庭,她跟妈妈要如何活下去。
没有她的保护,她还那么小,肯定要被人欺负。
米央不断给自己灌输要活下去的理由,不停的找借口,她是被需要的,她不能死。
夜深了,晚上起了风,不一会雨点就打在雨棚上,噼里啪啦的响的人睡不着。
米央一整晚都瞪着眼睛。
多想站在雨中,是不是就可以将自己洗刷干净。
整整一个晚上,她都围绕着这个问题在思考。
黎明时分,她决定将着一切都忘记了。
把它锁在一个角落里,不去想,不去看。
等到她任务完成了,妹妹长大了,那时候再拿出来,如果还能有勇气面对,就继续走下去。
如果,还是过不了这个坎,她不想再痛苦的活着。
经过一个晚上的恢复,她身上被水泡起来的皮肤已经复原。
因为哭泣,眼睛肿的跟鸡蛋一样。
米依依懂事的一早就熬了白粥,煮了两个茶叶蛋。
米央刚洗漱出来,她便递过去两个鸡蛋:“呐,自己敷鸡蛋,眼睛都肿成什么玩意了,丑的要死。”
米央接过鸡蛋,没有说话,却有些欣慰。
已经做了决定的米央,不在像昨天那样折磨自己。
强迫自己回到正常的生活。
眨眼功夫就过去了一周,连域修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甚至没有一个电话,一条短信。
也好,这样免得她的心湖再起涟漪。
米央也拒绝看一切新闻,害怕看到关于他婚讯的消息。
这几天也没有上街头去摆摊,一头扎进了淘宝店铺的摆弄。
第二天她重新将手机开机的时候,才发现,杨美珍又转了五百万给她。
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她还挺值钱的,前前后后挣了一千一百万了。
除去给连域修炒股的,哦,炒股的钱也是在她卡上。
那天她无意看了看,这么短的时间里多了几十万。
那就剩下给连域修创业的两百万,那她也赚了九百万了。
就算现在开始,她每天游手好闲,下半辈子都可以无忧的过日子。
她已经一周没有出门了。
外面的世界太可怕,她还是不要出去了。
七天,对她来说是煎熬,对连域修来说又何尝不是。
每天工作之后,他就将车停在楼下,看着米央的房间亮着灯,直到灯灭了之后,他还要待一阵子才会离开。
今天晚上,依旧是如此。
还好米依依每天都会跟他说米央的情况。
每天还会录小视屏给他看。
她看起来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他知道,她是强装出来的。
她笑的时候,那笑意都没有达至眼底,眼眸深处弥漫着一股悲伤。
连域修都想不通,米央是用何种毅力才能压抑住内心的那种感觉。
明明难过的想死,还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就连他知道,想到这种可能都遏制不住的想要发疯。
凌晨十二点,米央的屋子灯光准时的熄灭。
连域修待了一会就开车离开。
所以,他一直都没发现,有一双眼睛在黑暗里从上面看着他的车子,像他一样,等着他离去,久久的才收回视线,躺好睡觉。
杨家这几天的气氛也是僵到了极致。
关于秦晓熙的事情,现在谁也没有提。
薛清瑶每天都忍不住要瞪几下儿媳妇。
她本来提议亲自去秦家登门致歉,但是被连域修给制止了。
今天事情已经过去第八天了,薛清瑶特意等到凌晨一点多连域修回来。
连域修看到客厅灯火通明,眉头皱了皱。
薛清瑶立刻说:“域修,你过来坐,我们聊聊。”
连域修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在奶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薛清瑶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晓熙的事情,你是作何打算的?”
“凉拌。”连域修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薛清瑶被噎了一下,语重声长的说:“这几天倒也没传出秦家知道这件事情的消息,不过也保不准哪天就知道了。
晓熙也挺懂事的,我想她可能是真的爱你。
所以,这件事情没有对任何人说。”
“那是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