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接过来放在耳边,盖聂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膜上:“那女人打你了?”
我摇摇头,他有点急躁:“江别忆,说话。”
“没有……那个没事我挂了。”
“你敢。”他咬牙切齿的,“江别忆你是不是傻,你去找那女人做什么,还被她害得不够惨是吗?”
我理直气壮的:“谁说我去找她了,我是不放心李牧隐。”
他嗷了一声:“去看情郎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是啊是啊,去看情郎,碍着您盖公子哪里了吗?”
他冷笑两声:“岂敢岂敢,江小姐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哪里敢说您碍着我。”
“那你还那么多话?”
“哎哎哎,江别忆,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你怎么那么白眼狼呢,这就是你对我这个恩人该有的态度吗?”
自从知道他把我爸的遗物给了那两个女人之后,我就特别火大,现在他还说是我的恩人,我更是不乐意,有这样两面三刀的恩人么?
“盖公子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怎么敢让您当我的恩人呢,那不是折您的寿么?”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倒吸一口凉气:“江别忆你在咒我死?”
我蓦地心情好起来:“哟,您牙疼呢?是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多了?”
其实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可以这么牙尖嘴利的,不过盖聂是谁啊,名动整个女人圈的四公子,怎么会被我这点小伎俩就气到呢,他呵呵笑起来:“江别忆,我这辈子做的最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那晚放过了你。”
我蓦地明白过来他讲的是照片上的那晚,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小人一个。
“你记好了,不要再有下次,否则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伤天害理。”
他说的云淡风轻的,就好像说见到你很高兴或者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我却听得头顶冒烟,还有比这个更无赖的人么,简直无赖的惨绝人寰的。
我鼓着腮帮子不说话,想要挂断电话,盖聂又说话了:“你这个女人就是傻,下次记好了,不管谁欺负你,你都加倍欺负回去。”
难得他不跟我抬杠,我也没必要自找没趣,哼哼两声:“我可不敢,我无依无靠的……”
“我不是你的依靠么?”
我吓一跳,笑了笑道:“你就别寒碜我了,你女朋友要是知道了……”
盖聂呵呵笑起来:“她知道了会怎样,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看吧,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这个世界的人,知道要对爱情忠贞,知道见好就收,知道癞蛤蟆吃不了天鹅肉。可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人,忠贞连个屁都不算,得寸进尺是他们的专利,他们想的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而是天鹅把癞蛤蟆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很清楚这些游戏规则,所以我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进入那个雷区。
否则,会死的很难看。
“盖聂,没事我挂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挂断了电话还给盖子衿,他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问我:“小婶婶,谁告诉你小叔有女朋友的?”
她那样子就以为我是吃醋了,我赶忙解释,她嘿嘿笑起来,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小叔的女朋友可多了,早中晚三个不带重样的,但是我可以担保,他跟那些女的就是逢场作戏。”
我不禁笑起来:“那些女的固然爱慕虚荣,但是这么践踏别人的感情,很不道德。”
她越发笑:“嗯,我会转告小叔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扶额,“我的意思是,算了算了,你们这些公子小姐的,哪里知道别人的苦楚?你们一件衣服动辄上万,哪里知道那些连棉衣都穿不起的人,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盖子衿的眼睛亮亮的:“小婶婶,我们一件衣服上万,并不是我们的错,什么样的出身,并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你看我一天嘻嘻哈哈的,很开心时的,其实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那些平凡人家的孩子,一家人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天什么的,我最羡慕了……”
她眼里有泪光在闪烁,我想起刚才李牧子说的那句话,知道面前的姑娘跟我一样没有了爸爸,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盖子衿又点起一支烟,问我:“你要来一支吗?”
我摇摇头,不过还是对她表达感谢,在李牧子面前那么帮我。
她笑起来:“我才不是帮你呢,我是帮小叔。我们一起长大,虽然他经常打我骂我,但是我就是喜欢他。他是除爸爸和奶奶之外,对我最好的人。只可惜爸爸不在了……小婶婶,你以后也会对我好吗?”
夜风中她楚楚可怜的,我想起以前盖聂跟我讲过的他们家那比红楼梦还要复杂的关系,不由得心疼这个漂亮的姑娘来,于是点点头:“会啊,我很喜欢你呢。”
她高兴起来:“真的吗,真的吗?”
我点点头:“你看,我没有爸爸,你也没有爸爸,我们同病相怜呢。”
本来我就是随口说一句,谁知道她哇一声哭起来,一把抱住我:“我比你惨,我连妈妈也没有。”
我蓦地红了眼圈:“我们一样惨,我也没有妈妈,我连妈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那一抱,确定了我跟盖子衿之间的深厚友情。
回到农家乐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奶奶是早睡下了,顾良书敷着面膜在等我。
我突然觉得好累,没想到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我原本只是想拿回